任誰也沒有那麽大的膽子靠近。
夜千筱在搶救室裏搶救了多久,五個人就在外面等待了多久。
誰也不知道,這一分一秒的等待,對于他們來說,過的有多漫長。
除了赫連長葑,跟夜千筱關系最好的就是封帆,可郁澤、顧霜、陸松康三人,卻并沒有因爲這個而有分毫的放松,他們神情凝重而嚴峻,臉色繃得緊緊的,誰也沒有在門口移動過半步。
他們都不希望任何一個戰友犧牲。
理所當然的,在看到夜千筱的傷勢之後,他們都不可能放心的離開,這是人之常情。
*
深夜,西赫爾的一條荒涼道路上,裝甲車緩緩的行駛而過。
丁心坐在車内,手裏晃悠着一個軍用水壺,她不緊不慢地搖晃着,然後喝了一口。
窗戶被打開着,1月的時節,天氣卻沒有那麽冷,涼風從窗口吹進來,将她一頭長發掠起,于身後淩亂而舞,她卻渾不在意,眼角眉梢的張揚更甚。
她一低頭,借着車内的燈光,看到了身上沾染的血迹。
微微有些愣神,她仔細想了一下後,才忽然響起,是在夜千筱身上沾到的。
離開紅色的基地,已經有六個小時,丁心卻覺得離開很久了,所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一般。
她一偏過頭,看到裴霖淵偏着頭看向這邊,但視線沒有落在丁心的臉上,而是似有若無地掃過她身上的血迹。
“她留下的?”
對上她的視線,裴霖淵眉頭揚了一下,聲音如涼風一般的清冷。
“嗯。”晃着手中的水壺,丁心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傷得很重?”裴霖淵眯起了眼。
在下午的那場戰鬥中,裴霖淵完全沒有看到夜千筱的身影,自然不知道夜千筱傷的到底有多重。
“死不了。”
丁心喝了口水,聲音淡漠地回答。
裴霖淵眉頭一鎖,卻沒有再說話。
丁心笑了笑,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死不了?
她相信,夜千筱不會死。
她曾祭奠過一個淩珺,所以,她絕不會再祭奠一個夜千筱。
人都救回來,若是在醫院裏挂了,那夜千筱活得也太窩囊了。
“話說回來,”丁心懶洋洋地擡起眼,似是想到什麽,朝裴霖淵笑問,“你真把她放下了?”
“你說呢。”裴霖淵看着窗外,雲淡風輕地開口。
“她喜歡就行。”丁心笑道。
裴霖淵斜了她一眼,話中别有深意,“我試着這樣想想。”
丁心微微搖頭。
就這位爺的性情,真能将人放下才怪呢。
可是,他們都懂得淩珺的脾氣,而她跟夜千筱接觸過,脾氣是真的一點兒都沒變,那位隻選擇自己想要的,裴霖淵若是再一味的糾纏,隻會給那位添麻煩。
自然,他們都喜歡淩珺,喜歡夜千筱,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都不希望給她添麻煩。
畢竟——
最起碼的,他們的身份就不同。
“喝嗎,”半響,丁心一擡手,将手中的水壺遞到了裴霖淵面前,“摻了點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