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争,從此時此刻,正式開始!
這是一場非正式的戰争。
這是,屬于兩個人的戰争。
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陪襯。
他人的生與死,證明不了什麽,唯獨自己的生與死,才能決定他們是否能走下去。
他們孤軍奮戰,卻不曾退縮。
那一晚,赫連長葑見到比想象中更多的敵人,比想象中跟多的子彈,他用子彈一顆顆地穿透了那群人的死穴,用匕首一刀刀的刺穿敵人的心髒,鮮血四濺,慘烈而悲壯的情景,好像在洗滌着這片漆黑夜色。
鮮血流成一片。
有他們的,也有他的,亦或是她的。
時間似乎很短暫,又似乎很漫長。
赫連長葑記不清他殺過多少人,他隻記得那一群雙眼冒着兇光的敵人,還有那密集的子彈,哪裏都有危險,哪裏都有埋伏,占據在這座城市的人,不允許任何人的靠近。
周圍盡是黑暗。
黑暗的心,黑暗的景。
還有,危險的人。
可是,在第一縷陽照落到身上的那刻,赫連長葑拖着疲憊的身體,走出了這座被鮮血二次洗滌的城市。
迎面灑落的陽光,在身後拉出長長的影子。
戰鬥了一整夜,渾身都是鮮血,每一塊肌肉都用到極緻,酸痛感處處襲來,而赫連長葑卻猶如屹立不倒的雕像,一步步地從城市的另一邊走出來。
遠處,平坦的草地上,夜千筱站在摩托車旁邊,陽光從她側面灑落,人與車在那一刻成爲一抹剪影,橙色的光線将她籠罩着,在外形成一抹亮麗的輪廓。
她一手抱着頭盔,一手抓着手槍。
正朝這邊看過來。
晨風在這片草地上吹過,敞開的皮夾外套在風中飄揚,她踩在天與地相接的地方,紅霞在她剪影後緩緩散開,一輪盤日漸漸升起,襯處絕美的風光。
可她,還有他,皆是手染鮮血。
這個晚上,從他們手裏流逝的生命,誰也記不清楚。
赫連長葑一步步的,走向那輛摩托車。
而車上的人,落在視野裏,愈發的清晰且深刻。
清清楚楚,實實在在,是真正存活着的。
不知走了多久,赫連長葑終于來到夜千筱面前。
風吹過,卻在他們心裏,驚不起絲毫波瀾。
他們活着。
他們活下來了。
這樣的行動,許是有些瘋狂,可這樣的瘋狂,此刻由他們親手完成了。
他們擔得起這樣的瘋狂!
兩人面對面站着,卻沉默無言,唯獨風的聲音從耳畔滑過。
而眼睛裏,唯獨隻有對方的身影。
“所以,”半響,夜千筱終于開口,清冷的嗓音卻染着些許沙啞,“赫連長葑,老天都原諒你了。”
她笑着,狹長的眼睛裏,盛着淡淡的笑意,唇角輕輕地勾起弧度,是一抹難以想象的溫和微笑,帶着釋然的味道。
于是,就這麽自然地放下了。
他們經曆了生與死,然後,他們現在還活着。
有什麽比經曆過那樣的一場生死後、還能活着更重要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