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筱慢慢地往後靠着,神色間萦繞着淡淡的憂傷,隻是很快的,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必須知道,”裴霖淵俯下身,手撐在桌面上,靠近時近乎貼到夜千筱,他的眼睛看着她的眼睛,鼻尖近乎碰到一起,他聲音果斷而有力,“我現在可以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要麽好好的把理由告訴我,要麽我兩個小時後炸掉他們的營地。你應該知道,我可以辦到。”
一個字一個字,全部落入耳底。
夜千筱凝眉,搖了搖頭,讓自己更清醒一點兒。
她聽得到裴霖淵在說什麽,也還有思考的餘地,但卻無法在第一時間做出選擇。
裴霖淵神情很平靜,沒有任何的威脅之意。
但,他素來說到做到。
爲了她,他不介意與一個國家爲敵。
原本,就她離開的事,裴霖淵并沒想逼問夜千筱。
可就這一天一夜的接觸,裴霖淵明顯能察覺到夜千筱變了樣。做事的時候心神不甯,有他不知道原因困擾着她,且這樣的困擾似乎很大。
他記憶中的淩珺和夜千筱,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狀态。
就跟丢了魂似的。
而這一切不正常的狀态,根源竟是那該死的赫連長葑!
想到這兒,裴霖淵就不能釋懷。
半響,夜千筱輕輕歎了口氣,繼而她擡起雙手,動作自然地勾住他的脖子,但頭卻微微的後移,她疲憊地開口,“我眯會兒,兩個小時後喊我。”
說完,一歪頭,就靠在他肩膀上。
裴霖淵嘴角狠狠一抽。
裝睡?!
她也真做得出來!
艹!
裴霖淵臉色黑了黑,偏偏又沒有發洩怒火的機會。
俯身将夜千筱橫抱起來。
這女人——
從來不擔心自己對她做什麽。
事實上,每每想到後果,裴霖淵也确實不會在她處于弱勢的情況下,乘人之危。
将夜千筱抱到床上,堂堂一傭兵頭子,對懷中的女人竟是小心翼翼的,甚至彎下腰給她去拖鞋、蓋被子,明知她還有意識,但卻不由自主地去照顧好她。
“裴爺。”
夜千筱的手從被子裏伸出來,手肘放到了額頭上,輕輕地喊着裴霖淵。
裴霖淵站在床邊。
“守在這吧,”夜千筱翻了個身,背對着他,聲音淡淡的,“兩個小時。”
“嗯。”
于是,裴霖淵也近乎冷淡的應聲。
他知道,兩個小時後,夜千筱會給他一個答案。
可他不知道,這個素來強悍堅強的女人,忽然在某一個時刻,有點想哭。
不是因爲她自己。
而是,因爲他。
*
整整兩個小時,裴霖淵一直守在床邊。
燈沒有關,但他的身影卻遮擋着燈光,影子落到床上,遮住了那刺眼的光線。
兩個小時後,夜千筱醒過來。
她眯了一下,不算太清醒,也不算太糊塗,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态,于是一下便清醒過來。
腦袋昏昏沉沉的,醉酒的後遺症,縱使躺了兩個小時,也還是頭疼的很。
她一翻身,就見到立在床邊的裴霖淵,微微一頓,倒也沒有怎麽驚訝。
“我說……”話語微頓,夜千筱擡了擡眼,視線在一臉嚴肅的裴霖淵身上掃了一圈,挑眉道,“能給我點水嗎?”
看了看她,裴霖淵蹙眉,繼而轉過身,去給夜千筱倒水。
等他端着水回來時,夜千筱已經坐在床上,正在穿鞋。
站在一側,等她穿好鞋,裴霖淵才将水杯遞給她。
夜千筱将那杯水一飲而盡。
繼而,站起身。
“那次任務裏有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