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ipad丢到一旁,夜千筱看時間還早,便出了病房的門。
這裏有不熟悉她的“熟人”,也有沒見過面的陌生人,偶爾會遇見同是玩遊戲的來打招呼,但大多數的時候,見到的都是或面容憔悴或神情擔憂的病人或家屬。
夜千筱緩步走過,沒有觀察他們的意思。
一個人,一個人生,在任務中,關系到成敗和生命時,她習慣去觀察他人的行爲,以了解到更多的情報,降低任務中的難度。
但,身爲一個狙擊手,有一定的職業習慣。
可以說,觀察身邊的一切是本能,但遇到人多的地方,或者說物品太多的地方,細節過于繁瑣,那簡直是狙擊手的噩夢。
所以,在醫院裏,夜千筱會避免觀察他人。
可——
總歸容易發現一些線索。
比如,她路過外科時,從身側走過的那人,手上握着一把匕首。
匕首藏在衣袖裏,不仔細去看的話,并不會發現異常,可像夜千筱這種習慣在身上藏滿刀的人,對他的那點小動作,卻看的清清楚楚的。
掃了他一眼,夜千筱頓住步伐,朝那個人打量了幾眼。
男性,不到三十歲,頭發亂糟糟的,稍顯邋遢,穿着很普通的衣服,沒有多麽出彩的地方,不是醫院的工作人員,也不是病人和家屬。
有目的而來。
職業習慣作祟,夜千筱在人群堆裏見到這種類型的,幾乎沒有多想,下意識地朝那人跟了過去。
等她意識過來時,才冷不防想到,自己估計又得惹麻煩。
從外科到骨科,夜千筱跟了一段距離。
最後,來到了三樓的病房。
她的動作很小心,有着專業技能在那裏,加上周圍來往的行人,以及她這身掩人耳目的病号服,以對方的非專業水準,根本就發現不了她。
最後,夜千筱跟着他,來到了一間病房門口。
病房的門敞開着,裏面傳來調情與嬌氣的聲音,夜千筱眉頭輕輕一皺,隻覺得那個不要臉的調情的聲音,聽起來極其耳熟。
最後,将不要臉跟她所認識的人畫了個等号,很快就想到了紀鳴這個名字。
呃。
也隻能是他了。
夜千筱有些頭疼。
好端端的,他又招惹到什麽了?
眼看着目标在門口停頓,然後不假思索地走進門,夜千筱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不緊不慢地朝那間病房走過去。
若是普通群衆,她估計已經進門了……
但,碰上了紀鳴的話,她隻能說自己有傷,不能輕舉妄動。
“诶,借個手機。”
路過一個人,夜千筱的手不經然間從他身側滑過,繼而朝路過那人說了一句。
等那人反應過來時,夜千筱已經大搖大擺地離開。
那人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借手機?!
說完就滾蛋了?!
搞什麽鬼嘛!
掃了她幾眼,那人皺着眉離開。
但——
他并不知道,屬于他的手機,已經落到了夜千筱手中。
摁下110的電話,夜千筱等待通了之後,說了地點和“行兇殺人”,便将電話給挂斷了。
與此同時——
剛剛走出幾步的路人,聽到身後傳來夜千筱的聲音,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下意識轉過身朝夜千筱跑了過來!
“謝了。”
沒等他來質問,打完電話的夜千筱,連頭都沒有回,就把手機朝他丢了過去。
看着自己的寶貝手機,對方手忙腳亂地接住。
穩穩接妥後,才不自覺地松了口氣。
媽的!
“你這個人怎麽回事兒,借手機就借手機,好好說清楚不行嗎,你知不知道不問自取視爲偷啊,你這樣做是犯法的啊……”
對方指着夜千筱,開始對她諄諄教導,可話還沒說完呢,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
“啊啊啊——”
隔壁的病房内,傳來女人的尖叫聲。
近乎瘋了的叫聲,撕心裂肺得幾乎令整個走廊都能聽到。
剛剛還在“批評”夜千筱的路人,近乎下意識的,渾身打了個冷顫。
好像被什麽擊中靈魂似的。
“報個警,兄弟見諒。”
夜千筱朝他說了聲,繼而加快步伐朝那間病房走去。
據她猜測,那人是來找紀鳴的,而紀鳴雖然不着調、不可靠,但警惕性很高,身手跟職業軍人比一般,但還是會一點拳腳功夫的。
要不然,也不會活到現在。
跟那個拿刀的對付幾招,就算他的腿斷了,也還沒問題。
但,那個會叫喚的女人——
如果是她,肯定會順手将她解決掉的。
夜千筱走至門口。
微微一頓,觀察病房内的情況。
女人毫發無傷,正蹲在窗口附近瑟瑟發抖,因爲出路被堵得死死的,所以沒有任何逃跑的幾步。
而,紀鳴則是滾落到床下,在靠近門的這一邊,手裏的拐杖緊緊攥着,面對着那個拿刀的歹徒,竟然沒有太多的慌張可言。
“大兄弟,咱們有話好好說,不帶動手……動刀的!這要是傷着人,好像有點兒不好吧?!”
擰着眉頭,紀鳴好言好語地朝他說道。
夜千筱不可思議地挑眉。
這家夥——
不弄死他,天理不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