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遲疑片刻,彭雅不确定地問,“夜千筱,行嗎?”
步伐一頓,赫連長葑看向她,非常肯定的開口,“暫時,不行。”
呃。
彭雅微微錯愕。
暫時的意思是,他考慮過夜千筱,隻是現在還沒有資格。
思索着,彭雅臉上露出淡淡笑意,問道,“是因爲她的體能嗎?”
“一方面。”赫連長葑沉聲道。
跟第一次邀請夜千筱相比,現在他已經沒有那麽強烈的欲望了。
夜千筱……
沒錯,成爲特種兵,或者說,成爲他們那裏的特種兵,完全有這個能力。
隻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她完全有可能成爲優秀的戰士。
他想留住夜千筱,正好她有足夠的本事,所以他提前跟夜千筱發出邀請。
當時是他考慮不周。
他忘了考慮,夜千筱并不喜歡部隊,他也不知道,夜千筱什麽時候才會接受部隊。
隐隐有種感覺,夜千筱就是因爲他是軍人,才不會那麽輕易地接納他。
現在看清,而他清楚的知道,他容不下這樣的部下。
他可以包容夜千筱很多東西,并且想方設法的去引領她,可他對自己的部下,不會這麽耐心。
他隻需要合格的人。
合格,不僅是能力,還有思想覺悟。
而,現在的夜千筱,遠遠不到合格的程度。
他會留個位置給夜千筱,可她什麽時候來要,他并不着急,更不會去催促。
“一方面?”彭雅顯然有些驚訝。
在她看來,除了體能,夜千筱就沒有缺陷了。
“嗯。”
赫連長葑點頭,卻沒有回答她,“1月,我會再來一趟,到時候再考察她。”
“行。”彭雅爽快的應了,“你什麽時候走?”
“明早。”赫連長葑道。
“要跟她告别嗎?”輕輕詢問着,彭雅溫和的補充道,“我們明天在山上訓練。”
從路劍口中得知,赫連長葑應是一直對夜千筱有意思,不過在她看來,兩人相處的并不怎麽融洽。
她是覺得,赫連長葑這人确實不錯,像夜千筱這号人,估計也隻有赫連長葑能壓制得住,兩人在一起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便有了想要撮合他們的心思。
“不用了。”赫連長葑低低道,“她暫時不想見我。”
哦?
彭雅難掩錯愕。
這兩人,果然是鬧僵了嗎?
赫連長葑顯然沒有跟她詳細解釋的意思,問了重點,随便跟她說了幾句後,就告别離開了。
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彭雅微微皺起眉,不由得思忖着。
看樣子,他們這兩個,情緒都很大啊。
……
花了不到十分鍾,夜千筱三人将晚飯解決掉。
緊随着,便花了二十分鍾,跑回宿舍、從頭到尾的将自己沖了一遍,去掉那些蟲子的腥臭味。
半個小時過去。
彭雅在宿舍樓下等着她們。
體能訓練,理論訓練,體能訓練。
反反複複,來來回回。
接下來一段時間,她們的生命裏,就隻有訓練、訓練、訓練。
單調而乏味的訓練。
每隔幾天,彭雅就會給她們一個“驚喜”,适當加重她們的訓練量。而,每一次的“改變”,都是她們的地獄日,因爲你想不到,彭雅小小的一個改變,将會有多變态。
比如,在下午的射擊訓練中,彭雅開始将沒毒的蟲子,換成了有毒的蟲子,她們必須保證一動不動,才會盡量的避免蟲子的啃咬。
最後,彭雅加碼,直接換成了蛇。
從無毒的,到稍稍有毒的,反正她弄了倆衛生員過來,随時準備了血清。
陳雨甯和易粒粒時常中招,夜千筱人品爆發,基本都能躲過去,可還是有慘的時候,被一條毒蛇咬了一口,衛生員的動作慢了點兒,結果最後導緻她在醫院裏躺了一整天。
可,大病初愈,虛弱的她剛回去,便是接受高強度的訓練。
跟新兵訓練相比,她們不再面臨被淘汰的威脅,可不服輸、繼續堅持下去,則成了她們最爲強大的壓力。
她們當中,誰是甘願服輸的性子?
誰也不比誰差,誰也不比誰優秀,她們時刻都在較勁,然後再在較勁中,開始産生友誼、互幫互助。
……
七月十五日。
離她們第一階段訓練結束,還有三天時間。
淩晨三點,基地内響起急促的警報聲。
緊急集合!
近一個月沒有聽到這聲音,女兵宿舍樓的三個人,愣怔了一會兒,才立即穿好衣服,從床上跳了下來。
全副武裝,她們拿了裝備,才跑到樓下集合。
可是——
剛剛到場集合,就有兩個士兵站在彭雅身邊,面色嚴峻、沉默地給她們配發了實彈。
是的,實彈。
實彈與空包彈,差别不算多大,如果不常觸碰,自是察覺不出來。
夜千筱了解各種各樣的子彈,前世根本就沒有碰過所謂的空包彈。
在部隊,才接觸的。
自然,剛碰到的刹那,夜千筱就意識到了。
很快的,陳雨甯和易粒粒接過子彈,細微的觸感讓她們不由得在意,沒一會兒,便都反應過來。
實彈!
難不成——
有實戰任務?!
三人皆是在心底猜測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