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以她睡覺的規矩,肯定會跟赫連長葑打起來的。
但——
感情是一回事,思想和習慣,又是另一回事兒。
不同的成長環境,鑄造不同的心性,赫連長葑自幼受到良好教育、三觀端正、明辨是非、冷靜自制。
可,她不同。
她随性自由,做事全憑喜好。
就像她明知打架不對,也總會因各種原因跟别人動拳腳。
更何況,她有幾年傭兵生活,用實力和鮮血立足的世界,與赫連長葑光明磊落的世界相比,差得太遠。
而,那丁點感情,對她來說不算什麽。
她一直很能控制自己的情感。
看清對象,趁着能控制,倒不如索性斷了,免得有一天真的陷進去,想脫身都爲難。
“所以,就因爲我們倆……嗯,不合适,”看着她認真的表情,赫連長葑語調緩慢,“就因爲這個,你拒絕我?”
“差不多,”迎着他的視線,夜千筱聳肩,“反正我也不夠信任你,感情就更少了……”
“夜千筱!”
猛地一震喊聲,将夜千筱那無所謂的解釋打斷。
夜千筱皺眉。
看着赫連長葑,便沒有再說話。
擡手,放到她的頭發上,赫連長葑皺眉,“廢話可以少點兒。”
“……”
翻了個白眼。
寬大的手掌在她的短發上揉了揉,赫連長葑微微俯下身,聲音溫和地喊道,“筱筱。”
“直話直說。”
這肉麻的稱呼,她不太想聽到。
微微勾起唇角,赫連長葑手掌力道加重幾分,擡高的語調,帶着幹脆的味道。
“我們沒什麽不同。”
他笑着說,深沉幽邃的眼睛裏,盛着淡淡笑意。
“不……”
張口,夜千筱想反駁。
但,赫連長葑的眼神,忽的将她制止了。
很柔和的眼神,染着笑意,幾分認真,幾分寬容,幾分張揚。
莫名其妙。
下一刻,赫連長葑移開手,放到她的肩頭。
“對待一件事物,我們或許會有分歧,可從本質上來講,我們都是一樣的。”低聲說着,赫連長葑低眸,瞧見那明亮的眼睛裏映着的光輝,忽地問,“見過其它國家的地震嗎?”
不明所以,夜千筱皺眉,點頭,“嗯。”
“什麽感覺?”
“沒感覺。”
停頓片刻,赫連長葑轉而問道,“這次呢?”
“……”
沒有回答。
皺眉,夜千筱擡眼,看向不遠處層疊的帳篷。
在那裏,聚集着很多人,這場地震的受難者和拯救者。
離得最近的,是個男人,抱着嗷嗷待哺的嬰兒,滿臉滄桑與無奈,或許他的老婆死在了這場地震中。
遠一點兒,有一群剛回來的軍人,他們擡着個擔架,躺在上面的是位獲救者,或許那人被困地下已有幾日,可他熬過來了。
在遠處,是走出帳篷的人,有着不同的身份,受難者、醫生、軍人,他們在做自己的事,有的神色凝重,有的開懷大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