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地束縛着她,手腕的部分,很疼。
卻,不及心的疼痛。
擡眼看清夜千筱的容顔,微愣,緊随着吳汐站起身,擡起另一隻手朝夜千筱砸過去,“你想做——”
另一隻手,在空中被抓住。
夜千筱神色染着冷清,垂眸,看着比她矮半個頭的吳汐。
“她死了,你守一天,一個月,一年,可以,但是,你隻能看到她變成枯骨。”
一字一頓,字字沉着。
她面無表情,冷冷的說出的話,讓周圍的人都愣了愣。
他們不清楚,她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可如此揭人傷疤的話語,就連他們都頗覺心寒。
吳汐愣愣地看着她,神色呆滞。
死了……
她死了……
幾個字,猶如魔咒般,在腦海中循環,眼睛一眨,兩行清淚倏地從眼角滑落。
眸色暗淡,夜千筱看她,語氣緩和幾分,“你真是她母親,就讓她入土爲安。”
聲斬釘截鐵的聲音落到耳底,狠狠地揭開她心底的傷痛。
如此幹脆,如此狠心。
可,又如此現實。
淚水嘩嘩落下,令她視野模糊,眼前的人忽然變得朦胧起來,看不清晰的輪廓隐約給她種熟悉感。
“啊啊啊——”
整個人倒在夜千筱身上,吳汐克制不住的痛哭。
悲痛,凄涼,孤獨。
失去了唯一的依靠,從此,她的生命又隻剩自己一人。
整個場地,頓時隻能聽到屬于她的哭喊聲。
旁邊——
拿着屍袋的兩個軍人,接受到夜千筱的眼色,立即過去将那個小女孩裝起來。
小心翼翼地,生怕驚擾了死者的安魂。
圍觀的人,沉默的看着那幕。
不知從哪兒走出來的女人,蠻橫的制止了發狂的母親,幹脆利落的幾句話,讓母親不得不去面對現實。
母親抱着她,而她背脊挺直,神色淡漠,擰起的眉裏,添有幾分悲哀,卻令人捉摸不透。
安露站在人群外圍。
遠遠地,她看着夜千筱,心裏本有些不滿,可漸漸地,那抹不滿又消散了,化作陣陣無力。
說心裏話,她不贊同夜千筱的行爲。
應該有更好的方式來解決這事,比如勸慰、安撫,他們可以用更讓人好受的方式,讓那位母親平靜下來,讓她感受到他人的關懷和溫暖後,再心願的将女兒送走。
而不是像夜千筱這樣。
揭人傷疤,強制的将人拉回現實,悲痛淋漓。
這種方法太過殘忍,不是誰都足夠堅強,有勇氣直面白發送黑發的痛楚。
可。
安露意識到,自己沒有發言權。
所以,一時的不滿,又消散無蹤,隻是對夜千筱的印象,又深了幾分。
……
午時。
哭過罵過後,吳汐終于接受現實。
嗓子哭啞,她聲音有些難聽,朝夜千筱擠出句謝謝後,就護送着女兒的遺體,離開。
醒後,夜千筱滴水未進,帶待到吳汐離開後,她才在帳篷裏找了些吃的,算是解決了溫飽問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