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夜千筱問,“什麽感覺?”
“沒感覺。”
穩重的開着車,裴霖淵淡淡開口。
這是天災。
慘烈,悲壯,痛苦。
可,他們也見過人爲的災難,内戰的國家,生靈塗炭,幸福的家庭支離破碎,富有的城市荒廢,原本平靜生活的人們,一夜之間流落成難民。
戰争的殘忍,比起這些災難來說,更要來的恐怖。
裴霖淵自幼在那種世界長大,對于任何災難,他看都看麻木了。
一個人,一群人,都無法拯救這個世界。
戰争,是人類的本性。
人們在天災面前,會選擇團結互助,渲染人世溫情,可他們也曾親手制造災難,讓一個地方生靈塗炭。
那麽,既然無法拯救,便隻能去接受。
他們這群人,能難再有多悲痛的心情,去看待這世上的災難和險惡。
“也是。”
夜千筱緩緩接話,聲音低了幾分。
那場地震,倒成了他們賺錢的機會。
他們幫忙搬運送物資,拯救被困者,能救的便救,救不了的直接放棄,往多裏說,還真沒什麽感覺。
因爲,那場地震,發生在其他國家。
人的感情,有時候真的很難說,感情越淡就越理智,誰的性命都是性命,他們會惋惜,卻不會拼盡全力。
“這是你的國家,”微頓,裴霖淵語調緩和不少,“在意,很正常。”
微微垂眸,夜千筱沒有說話。
随着車子的行駛,外面的廢墟愈發增多,偶爾也有援助人員的蹤迹。
直到夜千筱回過神來,手電筒打開看去,一切都化作了廢墟。
房屋倒塌,原本高聳的建築,瞬間化作廢墟,那一片片的土地上,不知藏着多少的冤魂。
不多久,道路就被堵住了。
“隻能走了。”
望着擋住路前的障礙,裴霖淵皺眉沉思道。
本想弄架直升機的,但這裏天氣險惡,雨、風、陰天,很多不穩定的因素,他和夜千筱都不是專業駕駛員,開直升機随時可能出意外。
便選擇開車。
可,路被遮擋住,移開路障是大工程,他們兩人隻能選擇走路。
“嗯,也不遠了。”
夜千筱打開門,下了車。
外面下着雨,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很涼。
雨水落在發絲、臉頰、脖頸、手背,帶來刺骨的冰涼,幾乎将渾身的溫暖都帶走了。
不過,比在大冷天進行武裝泅渡、抗寒訓練,還是要好很多。
夜千筱打開手電筒。
與此同時,裴霖淵走下了車。
“你們是什麽人?!”
随着粗犷的問聲,一道亮光從迎面打來,不設防間便射到眼底,夜千筱快速地閉上眼,但視網膜還是受了刺激,眼底殘留着亮光陰影,視野頓時就暗了下來。
眼睛閉了幾秒,夜千筱再度睜開眼,擡起手電筒往聲源的方向掃去。
兩個軍人。
陸軍。
身着叢林迷彩,藍綠拼接,沾染了不少的土灰,髒得很。
莫名地,看着那身制服,夜千筱下意識覺得熟悉,細細想來才反應過來,前段時間自己每天都穿着相似的制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