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一次。
在夜江桦印象中,夜千筱是那種很容易欺負的,就算他的惡作劇再怎麽狠,夜千筱急了也隻會追着他打,再不濟就是去爸爸那裏告狀,可是這對于夜江桦來說根本就不算事兒,他有個親姐姐護着他,還有個疼他的媽媽,每次夜千筱打他或是告狀,都讨不到好果子吃。
昨天睡覺之前,他就聽人說夜千筱要回來了,今天便出奇的起了個大早,在大院裏轉悠了好半天,琢磨着怎麽将她趕出去才好。
可是……
有些怯怯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女人,夜江桦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好像曾經好欺負的小綿羊忽然變成了大灰狼。
明明是他被打了,被硬邦邦的石頭彈過的額頭疼得他隻想哭,可隻要夜千筱的視線盯在他的身上,他就完全不敢吭聲。
不過一個眼神,他就被徹底吓住了。
凝眸盯了夜江桦一會兒,直到對方僵硬的定在原地連動都不敢動的時候,夜千筱這才不緊不慢地蹲下身,語氣淡淡的問道:“疼嗎?”
沒有任何的關切,也沒有絲毫的擔憂,那簡單的兩個字裏,唯有令人心悸的寒意。
夜江桦警惕地盯着她,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然而,夜千筱的視線卻猶如淩遲般從他身上掃過,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壓力的夜江桦,隻是下意識地感覺到害怕,恨不得離這個女人遠點兒,再遠點兒,可那刻他似乎失去了行動能力,再如何想要撒腿逃跑,腳下的步伐也不肯移動半分。
這是他出生到現在,第一次那麽害怕,怕得連哭泣這種屬于他的技能都忘記了。
“疼。”
過了好久,夜江桦眼淚汪汪的瞅着夜千筱,好像她随時都會撲過來将他一口吞掉似的,讓他怕得不敢有絲毫的反抗。
夜千筱眯了眯眼,“誰幹的?”
畢竟是已經擁有思考能力的,而且智力還比較正常,面對這樣的提問夜江桦眨了眨眼,最後隻能頗爲委屈地朝她支吾道,“我,我自己摔的。”
此刻這膽怯和委屈的模樣,跟方才那趾高氣揚的模樣截然相反。
夜江桦此刻已經是連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
早知道的話,就縮在房間裏不出來好了。
微微擡起眼睑,夜千筱緊逼的視線仍舊沒有收回,她眉目冷清,見不得絲毫憐憫,“還想再摔一次嗎?”
“不……”夜江桦怯怯地瞅了她幾眼,感覺到迎面而來的壓力,隻得硬着頭皮回道,“不想了。”
得此回答,夜千筱緩緩地站起身,淡淡的掃過他一眼後,便從車庫揚長而去。
不是夜千筱非要跟一個小孩過不去,小時候的頑皮打鬧是很正常的,但是這并不代表可以肆無忌憚,當事情的嚴重性上升到一定的高度時,那就不能将對方當成孩子來看。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當一個人想要對别人施以暴力的時候,就要做好被加倍償還的準備。
寒風獵獵,雪花肆意。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回到自己的房間,夜千筱才剛剛将夜媽媽給她收拾的背包放下,緊促的房門聲便忽地響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