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天晚上想了一夜,終于是下定決心不要再去采購了。
采購這份工作,給她帶來了太多太多的麻煩。
現在,無論給她什麽工作都好,隻要不再見到聶施史,更不要再遇到那麽多麻煩事。
她隻要好好的再熬一年就夠了……
今天早上她也是事先跟賀茜讨論過的,賀茜并沒有顯得多麽不情願,但是要讓她過來征求夜千筱的意見,似乎是隻要夜千筱同意,這件事就不成問題。
“哦。”
出乎意料的,夜千筱隻是簡單地點了點頭,沒有任何驚訝地表現,也沒有任何的挽留情緒,就像是在說一件很普通的工作似的,而對于她來說也沒有太大的困擾。
溫月晴的雙眸微微閃爍着,反倒是她驚訝了起來。
爲什麽……
她爲什麽能這麽平靜?
不等她探個究竟,随意點了頭的夜千筱,就已經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具,繞過她直接進了門。
這件事對于夜千筱來說,并不是什麽多大的問題,就算發生的突然她也不覺得溫月晴離開不離開有什麽影響的,該做的工作還是那麽多,因爲溫月晴能夠給予的幫助确實也不多。
而且,以溫月晴最愛逃避的個性來說,主動提出不去采購的事情,也是理所當然的。
要不然,她得以怎樣的方式跟聶施史解釋?或者說,她該怎麽放下顔面去跟聶施史解釋?
對于她來說,隻有逃避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那天清晨的采購,看起來對夜千筱不存在任何的影響。
反倒是劉婉嫣,得知事情的經過後,差點兒指着鼻子将溫月晴給罵了一頓,這樣的個性簡直不要太氣人了!
……
外面的集市。
已經很熟悉地形的夜千筱,輕車熟路的來到了菜市場。
可這次進門,赫然映入眼簾的則是滿地的瓜果蔬菜雞鴨魚肉,似乎是什麽人大鬧了一場般,地上顯得而格外狼藉,而那些菜販們大部分都沒有守着自己的菜攤子,而是跟其他的人圍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隻是隐約聽到的“聶施史”三個字,倒是不由得引起了夜千筱的注意力。
視線在整個菜市場都掃了圈,有很多的菜攤都是好的,但是沿着一條路的菜攤幾乎都被毀了,有幾個菜販正蹲在自己的菜攤旁邊撿着地上的蔬菜,臉上滿是無奈和歎氣的意味,細細注意起來,倒還真的沒有夜千筱所想的憤慨和激動。
仿佛有什麽别的事情更讓他們擔心。
“怎麽了?”
走到離得最近的一位菜販面前,夜千筱手裏拖着的采購車率先引起了菜販的注意力。
這陣子夜千筱和溫月晴都在這裏晃悠,加上當時夜千筱初次出現的場景意想不到的霸氣,所以這裏很多的菜販都知道她的存在,久而久之看着就特别眼熟了,平時看到她都是笑臉相迎,攤子上的菜更沒有一個人敢加價的。
“是你啊,”那位菜販頓時從地上站了起來,雙手下意識地往身上擦了擦,然後臉上露出幾分僵硬的笑容,“還有一個呢,怎麽沒跟你一起來?”
夜千筱将采購車放下,簡短的回答着:“她不來了。”
面對夜千筱冷靜而沉着的眼神,那位菜販明顯有些尴尬,想了想後也不敢繼續隐瞞,然後頗爲試探的問了一句,“菜市場那個老闆的兒子,聶施史跟你挺熟的,是吧?”
思緒一轉,夜千筱似乎猜到了什麽,凝眉問道:“他出事了?”
“呃,”菜販猶豫了一下,過了會兒後才頗爲沉重地點了點頭,遲疑道,“算是吧。”
話都說到這種程度,菜販也沒有說一半留一半的意思,便老老實實地跟夜千筱坦白了今天淩晨的時候菜市場發生的事情。
其實,就是聶施史的事兒。
聶施史家裏是個暴發戶,在這附近算是很有錢的,到哪兒都恨不得揮灑着金銀财寶去顯擺,但作爲資本家的本色,同時也很吝啬。
雖然聶施史很好的沒有繼承家裏人的壞毛病,可他們聶家也就他們一根還算好的苗子了。
作爲生意人嘛,多多少少都的罪過人,聶家人這幾年招惹的仇敵一點兒都不少,偏偏他們膽子特别肥,就算做了虧心事半夜也不怕鬼敲門,行事嚣張完全不留任何情面的。
這次也不知道是招惹了哪裏的人,今天一大早就沖進來一大幫的小混混,直接跟聶施史打了一架,将聶施史打得半死不活後就強行拉走了,周圍那些想要幫忙的菜販們同樣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連菜攤都被砸了不少。
末了的時候,那群人又發話了,說是不準報警,否則直接做了聶施史,讓他們找人去通知聶家的人,中午十二點的時候再去跟他們談條件。
菜販說的很誇張,可夜千筱聽在耳裏,确實将那些小混混嫌棄了個遍。
沖動、魯莽、沒有計劃,而且還将事情鬧得那麽大,生怕别人記不住他們似的,顯然是個初次做事的新手,連一點兒技巧都不懂。
所謂拿錢做事,也不長點兒腦子!
說到最後,菜販還一臉悲歎的搖了搖頭,“真是可惜了聶施史那孩子了,平時對我們都挺好的。”
可,夜千筱直覺忽略了他的話,而是将手裏一疊的采購名單拿了出來,然後問了菜販一句,“有空嗎?”
菜販忽的愣了,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幫我把菜買好,賬記在聶施史頭上。”
随手将采購名單往菜販手裏一丢,夜千筱沒有絲毫的停留,直接往菜市場外面走去。
那菜販目瞪口呆地望着她的背影,一種令他震撼的想法浮現在心頭……
這個炊事員,不會是想去救聶施史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