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麽,夠丢臉的!”
原本空手來旁聽的軍官們,漸漸地被赫連長葑的話語給吸引,開始交頭接耳,低低地開始議論着,但任何的言論都證明赫連長葑這次的講課很成功。
耳旁那些軍官的聲音又慢慢地平靜下去,夜千筱頗爲慵懶地眯了眯眼,細細打量着站在講台上的那個男人。
他是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光是利用那張臉就能做出很多事。教室内的燈光灑落在他的身上,爲其蒙上層朦胧不清的剪影,渾身增添不少神秘氣息,愈發顯得他冷峻迷人。
他講課的時候從不利用語氣和神情來渲染氣氛,他的言語都很尋常,但卻像是将人的心給挖出來,句句話語都在抨擊着心靈。
從講課之初起,他就從未笑過,眼角眉梢更是染着幾分沉重,深邃的雙眸顯得愈發的深沉,好似墜入片寒潭中,沒有波瀾起伏,隻有平靜穩重。
夜千筱幾乎可以猜到,他口中鮮血淋漓的現實與例子,應該都是他親自經曆過的。
死亡與戰場,從來都不是讓人高興的事,它隻會在心裏蒙上層陰影。
沒人會喜歡戰争,就算是像夜千筱這種靠戰争來賺錢的,也從來沒有喜歡過戰火硝煙的地方,貧困、戰亂、逃亡,那種東西看過了會揪心,然後麻木,總有一天會将人變得冷血無情、時刻警惕,好似天底下所有一切都不懷好意,甚至會讓人忘了什麽叫做舒适和安心。
那是種心靈上的折磨。
誰不希望,這個世界充滿和平,所有槍口插滿鮮花,和平鴿遍布每個黑暗的角落。
隻有真正經曆過的人,才會感同身受。
“你。”
簡短的一個字,頓時将正在認真聽課的新兵們思緒都給拉扯回來,他們的注意力順着赫連長葑的視線看了過去,然後定定地落到坐在前幾排的一位男兵身上。
宋子辰。
他看起來在認真聽課,筆和紙都擺在桌子上,隐約可以看到他做的筆記,但他從頭到尾都很平靜,就算是此刻被赫連長葑給點名,似乎也沒有太多的異常,隻是很自然地站了起來。
赫連長葑走下台來,徑直來到宋子辰的面前,他的步伐看起來很緩慢,然不過轉眼之際,就站定在宋子辰的身旁。
手指輕輕地在木桌上敲響,赫連長葑與宋子辰并肩而立,可方向卻是相反的,他稍稍朝宋子辰靠近,一股無名的威壓從他身邊擴散,仿佛一點點地從人的頭皮拂過,激起幾分緊張感。
他并沒有看着宋子辰,卻緩緩開口,“如果有場戰争,國家和人民都需要它赢,但你需要犧牲很多戰友,”語氣微微頓了頓,他忽的往旁邊看了眼,聲音低沉有力,“你,打不打?”
話音落卻,在場幾乎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在面臨真正戰争的時候,在你不得不選擇的時候,你選擇國家,還是戰友?
對于他們來說,這種問題幾乎是不言而喻的。
軍人,保家衛國是職責,如果戰友的犧牲能夠換來國家的平安,那在場大部分的人都會選擇前者,因爲這是大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