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就不放在眼裏。
這位菜販剛開始被她的容貌給驚豔到,随即又被她那身淩冽給吓到,心知這女兵沒有溫月晴那麽好欺負,便匆匆忙忙地點頭。
“是,是一塊五。”
“二十斤。”
夜千筱按照菜單的數量說着,語氣果斷到無可動搖的餘地。
菜販立即應聲,忙不疊地挑出最新鮮的大南瓜,稱了兩個後多出兩斤,他也沒敢動手将多餘的切下來,直接将其贈送給了夜千筱。
之後的夜千筱如法炮制,隻找那些有價錢牌的攤子買,而菜販們臨時改價也覺得尴尬,加上看出夜千筱不是個好欺負的人,便認了命老老實實地讓她挑菜買菜,不敢在價錢上花任何心思。
可夜千筱按照正常的價格将食材給買到後,那些串通起來擡高價格要訛她的菜販心裏就不高興了,他們眼巴巴地看着夜千筱推着的三輪車上食材越來越多,心裏的落差感卻越來越大。
以前好歹也能賺點兒,現在簡直是看着白花花的銀子從他們面前溜走啊……
“你們這些當兵的怎麽回事,吃着我們的上交的稅,還要爲了這麽幾塊錢貪小便宜?!”
猛然間,一道兇巴巴的聲音立即吸引了這些攤販的注意,他們定睛看去,隻見賣魚的一位大嬸沖着問過價錢就走的夜千筱吼了起來,憤怒的神色幾乎令整張臉扭曲,雙手叉腰吼着跟罵街的潑婦無二。
走開幾步的夜千筱聞聲,腳步微頓,凝眸掃向那位氣勢洶洶的賣魚大嬸。
“今天我就将話放在這裏了,”兇悍的賣魚大嬸撸起了衣袖,将旁邊的一桶魚直接踢翻在地,煞氣騰騰地瞪向夜千筱,直接地上翻騰的魚怒聲道,“這桶魚你今天買也得買,不買也得買,否則我讓你在這裏永遠買不到魚,回去交不了差!”
這位賣魚大嬸以前就對溫月晴沒有過好臉色,很多次都是直接逼迫溫月晴來買的,當然也習慣了這樣的強行逼迫的手段。
像這些當兵的,尤其是女兵,特别容易欺負。部隊裏的規矩嚴格的很,明确規定不能跟老百姓動手,遇到這樣的事情鐵定是事先想說理的,如果說不通到最後也隻能自認倒黴,再如何委屈也不能當着老百姓的面發洩。
現在這樣的社會,對軍人顯然是不公平的。你做再多的事人民群衆隻當你在做分内之事,所有的苦與累都是應該的,可你一旦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就會被輿論肆意宣揚招來滿身罵名成爲千夫所指。
按理來說,無論哪個當兵的遇到這種情況,都會忍氣吞聲将魚給買回去,再有理也不敢跟“老百姓”起争執。
可很不湊巧的,這位遇到的偏偏是夜千筱。
作爲個前世橫行霸道慣了的傭兵,夜千筱從來沒有過當人民子弟兵的自覺。
“您随意。”
将視線從賣魚大嬸的身上收了回來,夜千筱聳了聳肩,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你站住!”眼看着夜千筱就要走,賣魚大嬸忽的跟箭似的沖上去,擋在了她的面前,大餅臉上濃眉倒豎,“這個菜市場可是我侄子家開的,你就不怕我以後讓你在這裏再也沒辦法買東西?!”
夜千筱饒有興緻地挑了挑眉,難怪敢在小小菜市場裏耀武揚威,感情是個有背景的。
她緩緩地往前一步,神色間稍稍收攏了幾分閑散,凜冽的視線從賣魚大嬸臉上剜過,好像刀子般狠狠地割在對方的肌膚上,重重壓力鋪天蓋地的席卷而去,身上駭人的氣勢頓時爆發出來,頓時吓得賣魚大嬸下意識吞了吞口水,心裏沒來由的有些慌亂。
慘了!好像踢到鐵闆了!
“你知道強買強賣是犯法的嗎?”
夜千筱再靠近一步,清晰的話語帶着冷清和警告,讓嚣張慣了的賣魚大嬸終于嘗到了心虛的感覺,那瞬間甚至連看都不敢去看她。
與此同時,一直在旁觀看的大嬸老公見情況不對勁,手中的水管直接一丢,走過來就大聲喊道:“欺負人了,人民子弟兵欺負人了!”
腿還在發抖的大嬸忽然被老公拉回神智,思緒立即轉移回來,整個人順勢就倒在了地上,哭天抹淚的開始哭嚷:
“哎喲喂,不得了了!當兵的竟然來欺負老百姓了,我們供着他們有什麽用,什麽事情都做沒幫我們做過還來欺負我們,我辛辛苦苦賺錢交的稅,結果養着的都是群白眼狼啊!這都是什麽世道!我不活了!還有沒有王法了啊!”
得,事情鬧大了。
就在附近擺攤的菜販們,本來是抱着看好戲的心情的,可見到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也都尴尬的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該如何是好。
誰都知道是這位賣魚大嬸故意欺負人,結果将所有的罪責都推卸到無辜的軍人身上……
夜千筱垂眸看着在地上打滾的潑婦,簡直有些哭笑不得。像她這種常年在刀尖上走的,最怕的就是他們這些不講理的了,因爲他們過于無知愚蠢,從來不知道什麽輕重,所以你就算給她安排了條寬敞的大道,她也會不知死活的去找條滿是荊棘的小道。
沒辦法,這些人蠢啊,蠻不講理到能夠自己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在心裏歎了口氣,夜千筱随手指了指拿着手機拍照的菜販,“來,幫忙叫下警察,别讓你們受委屈了。”
“哦……”被她點名的菜販還比較年輕,下意識地就打算打電話。
可,他才按下一個鍵,大嬸的蠻橫老公有些心虛,便沖了出來指着那菜販就開始吼,“打什麽打,軍警是一家,警察來了不還是幫着軍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