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獎勵:結算中……】
随着魏紫衣一起,離開了寒西樓。
蘇陌便看到了自己這邊的系統提示。
到了這會,他也稍微松了口氣。
讓身邊的镖師幫忙清點貨物,交托镖物,最終也算是完成了。
隻不過,這前提條件是不是自己必須得全程護送就不太好說了。
下一次要不要嘗試一下,自己接下任務,讓旁人護送?
看看最後是否能夠得到獎勵?
倘若可以的話,自己豈不是會輕松不少?
心思翻滾之間,偶爾回頭就看到魏紫衣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不禁輕聲咳嗽了一下:
“注意點你的形象。”
“……”
魏紫衣一愣,回過神來忍不住對蘇陌呲了呲牙。
“可惜,這裏四下無人,不然真想讓冷月宮的女俠們,看看你的本性。”
“哼。”
魏紫衣翻了個白眼,然後問道:“師傅跟你說了什麽?”
“……這。”
蘇陌一時啞然,總不能又跟魏紫衣說,你師傅問我喜不喜歡你?
言下之意,又是打算讓我收了你這妖孽?
魏紫衣雖然格局不小,但幾次三番聽到這話,估計心中也不會舒坦的。
當即笑了笑:“沒什麽,談論了一些往事而已。”
“往事?”
魏紫衣一愣:“你跟我師傅能有什麽往事可談?”
“那你就小看人了不是?”
蘇陌說道:“其實,我跟前輩早就相識,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
魏紫衣瞠目結舌:“師傅将近二十年未曾離開過冷月宮了,縱然你們真的早就相識,那會你也隻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孩吧?”
“這你管不着。”
蘇陌笑了笑:“有本事,你去問你師傅去。”
“哼。”
魏紫衣又有點小情緒了。
好端端的,爺爺要把自己嫁給蘇陌,這事她能理解,也沒有反抗旳念頭。
但是……跟自己說清楚不行嗎?
遮遮掩掩的,仿佛自己知道了,便算是壞了什麽事一樣。
現如今師傅也這樣,有什麽事情都不告訴自己了。
她歎了口氣:“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
正說話之間,忽然天空之中一聲鷹唳傳來。
魏紫衣擡頭之間,便見到一隻雄鷹在半空之中盤旋幾圈,驟然俯沖而下。
她當即伸出手臂,那隻鷹便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她的胳膊上。
“信鷹……”
魏紫衣愣了一下,從信鷹的身上取下了一封信。
拿到跟前看了一眼,嘴角一抽:“蘇陌親啓……”
“給我的啊?”
蘇陌也是一愣,不過當看到信封上的字迹之後,頓時眼睛一亮:“拿來。”
“誰寫的啊?”
魏紫衣一邊問,一邊将這封信交給了蘇陌。
緊跟着一抖手,信鷹便已經振翅而飛,眨眼之間便沒了蹤迹。
“小雲姐的。”
蘇陌随口說了一句之後,就把信封拆開,輕輕一抖。
魏紫衣有些好奇,湊過來瞥了一眼。
蘇陌也沒有攔她。
結果隻看到了頭前的兩句話,蘇陌便已經嘴角泛起笑意。
倒是魏紫衣‘哎呀’一聲,滿臉通紅。
“哎呀哎呀,我的眼睛啊!”
她捂着自己的眼睛說道:“好痛!”
蘇陌随手在她的腦袋上敲了一下:“一邊痛去。”
魏紫衣也沒有拒絕,就跑到一邊等着去了。
本以爲楊小雲給蘇陌寫信,會寫些什麽内容呢,結果上來竟然就是一句,想你想的睡不着覺。
這動了情的男女,果然是無所顧忌啊。
魏紫衣自問,自己無論給誰寫,也不可能這麽寫。
而且至今爲止,她也沒有覺得會想誰想到睡不着覺的程度。
她來到冷月宮的時候太小,甚至連思念母親的那份感情,也早就已經模糊不清了。
蘇陌這邊卻是逐字逐句的将楊小雲寫來的這封信看完了。
内容之中倒是沒有什麽可說的,一方面是思念之情,另外一方面則是讓蘇陌放心,镖局之内一切正常。
重點則在于最後的那那兩句話。
“驚鴻将至,隻影南飛……”
蘇陌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
驚鴻……他微微沉吟之間,便已經想到了驚鴻飛雪。
驚鴻影落,飛雪不驚!
徐鹿要來了?
至于隻影南飛,卻是諧音字。
“隻”對應“之”,“隻影”說的是楊易之的痕迹。
而南飛其實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楊易之那邊有動作了。
前後文結合的意思,就是徐鹿要來了,并且還有楊易之的線索。
蘇陌将這内容稍微整理了一下,卻又皺起了眉頭:
“徐鹿是怎麽跟他攪和在一起的?”
當時蘇陌騙徐鹿說自己在酒中下毒,實際上是用痛人經糊弄他。
此後透露三絕門信息,便是希望他能夠去調查一番。
徐鹿調查三絕門,楊易之則應該是帶着天門主去了懸壺亭。
兩者之間由此碰上,是因爲調查的東西貼合在了一處嗎?
而這封信能夠到自己的手裏,則說明徐鹿已經去過了紫陽镖局。
這是楊小雲給自己提的醒,讓他做到心中有數。
輕輕地出了口氣,蘇陌将這封信珍而重之的收入了懷裏,對一邊‘面壁思過’的魏紫衣招了招手:
“走啦。”
“看完了啊?”
魏紫衣回頭看了蘇陌一眼:“沒想到,雖然相距萬裏之遙,但楊家姐姐竟然用我落鳳盟的信鷹,給你傳遞思念之情。”
“是不是有點傻?”
蘇陌問。
“……這可不是我說的啊。”
魏紫衣立刻點頭。
“等有朝一日,你也會做這種傻事的時候,也會有一個人被你牽腸挂肚……那你就是有了心上人了。”
蘇陌一笑:“到了那會,你告訴我那人是誰,我幫你上門求親。”
“??”
魏紫衣一愣,繼而勃然:“用你!?”
和魏紫衣談笑打鬧并未持久,便已經看到了其他的冷月宮弟子。
魏紫衣一瞬間就跟變臉大師一樣,将那呲起來的牙,舞起來的爪子都收了回來。
再一次化身成了那冷若冰霜的三宮主門下弟子。
稍作詢問之後,便有人主動引路,帶着蘇陌七拐八拐的來到了一處院落之中。
镖局的人早就已經被安置妥當。
隻不過這會正有點坐卧不安。
镖局裏雖然男男女女都有,不過這還是第一次進入一個全都是女子組成的門派。
一時之間感覺做什麽都不方便。
雖然冷月宮的弟子都是落落大方,但是镖局裏一些大小夥子仍舊有一種不知道走路該邁哪條腿的感覺。
一直到蘇陌回來之後,他們這才算是松了口氣,感覺找到了主心骨。
蘇陌跟他們交代了一下,在冷月宮内需要注意的問題,衆人便也就坦然了下來。
恰在此時,有冷月宮的弟子過來送飯。
同時過來的還有楚秋雨,想要邀請蘇陌去觀星坪喝酒。
蘇陌便讓大家先吃飯,自己則帶着魏紫衣,還有小司徒一起,跟着楚秋雨去了觀星坪。
……
……
蘇陌離開落霞城的時候,屋檐上的雪尚未化開。
此時此刻,卻已經是春暖花開時節。
夜幕之下的風固然仍舊帶着絲絲寒涼,然而在座的卻都是内功有成之輩。
些許的冷風,實在不足爲道。
楚秋雨給蘇陌和魏紫衣倒上了酒,端起酒杯她先是看了魏紫衣一眼,笑着說道:
“我和魏師妹相識已久,卻還是第一次舉杯共飲。”
魏紫衣點了點頭:“小妹自幼時起,便沉迷于武功修行,怠慢師姐了。”
“言重了。”
楚秋雨搖了搖頭:“師妹與我等不同,天賦異禀,身懷大任,卻是不能如同我們一般懈怠。”
她舉起酒杯:“蘇總镖頭,得您幾次三番相救,楚秋雨着實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今日便以這冷月宮的秋風釀聊表心意,請!”
說完之後,一飲而盡。
小司徒看着這杯中之物,也學着蘇陌等人一飲而盡。
隻是這酒入了喉,頓時辣的嘶嘶哈哈。
連忙用手輕扇:“這個……這個可不如肉包子了。”
楚秋雨有些詫異的看了小司徒一眼,又看了看在場那四位姑娘,笑着說道:
“還未請教這位兄台是?”
“我複姓司徒。”
小司徒笑着說道:“你叫我小司徒就是。”
楚秋雨聞言,一時之間卻是有點摸不着頭腦。
蘇陌笑道:“小司徒來自懸壺亭,不谙世事,此行是随着我看看熱鬧的。”
“竟然是懸壺亭來的高人嗎?”
楚秋雨一時也是肅然起敬,抱拳說道:“我曾經于冷月宮的典籍之中,見過關于懸壺亭的記載。說昔年懸壺亭創立,乃是以懸壺濟世爲己任。卻不知道是因爲什麽變故,此後少走于江湖。
“我本以爲此等傳聞之中的所在,此生也沒有機會能夠與之接觸。
“沒想到高人當面,我竟然未曾認得出來,真是失禮了。”
“不敢不敢。”
小司徒連忙擺手,有些不好意思,末了歎了口氣:
“昔年的事情,我了解很少。如今懸壺亭内,不過是一些避世之人隐居之所罷了。
“非要說有什麽不同的話,大概便是醫道之上,别有所長罷了。”
楚秋雨聽完之後,微微點頭:“昔年之事姑且不論,今日有幸得見高賢,那得多敬幾杯。”
說完之後給衆人滿上,舉杯再敬。
接連幾杯酒喝完之後,氣氛倒是活躍了不少。
魏紫衣也沒有那麽緊繃了。
悄然之間,顯然卸去了其中一層僞裝。
蘇陌則說道:“在下冒昧登門冷月宮,如今雖然是見過了三宮主,卻還未見到另外兩位宮主,便就此住下,卻不知道會不會有些失禮?”
“無妨。”
楚秋雨笑着說道:“大宮主閉關十年有餘,已經久不見客。也就是前不久知道夜君又有進犯,這才出門去了一趟天衢城。
“一戰之後,已經回來重新閉關。
“二宮主則是在天衢城常駐,極少回到宮内。”
“如此說來,冷月宮一應事務是三宮主在管了?”
蘇陌有些好奇,以爲他看三宮主那模樣,也不像是一個願意管事的。
整個寒西樓都冷冰冰的,周圍連個把守的人都沒有。
果然,就見到楚秋雨搖了搖頭:“三宮主昔年一場情殇之後,二十年來便少走江湖,一人獨居西樓,很少過問門内事務。
“如今冷月宮内,一應事務則是有長老們分别處理,拿不準的事情,才會去寒西樓請教三宮主。”
“原來如此。”
蘇陌點了點頭,倒是有些無言以對。
這事說來,還是得怪那蘇天陽……
魏紫衣則是冷冷一笑:
“師尊一生,皆爲男子所害。
“由此可見,男女之情着實不是什麽好東西。
“你侬我侬,郎情妾意姑且也還罷了。
“但凡有絲毫差錯,便是萬劫不複,怎能不讓人望而生畏。”
“魏師妹這話有些以偏概全了。”
楚秋雨輕輕搖頭,顯然并不贊同,但是話鋒一轉,卻也搖了搖頭:
“隻是話又說回來,你我未涉情事,終究是隔着一層,無非是借人觀己罷了。”
說到這裏,她話音一頓,笑着說道:“當着蘇總镖頭的面,咱們就莫要在此間争論了。今夜風光正好,觀星坪上觀星月,卻是最佳之所。”
蘇陌立刻點頭。
觀星坪在這觀星峰之巅,周圍是萬丈絕壁,更有雲海起伏。
可擡頭仰望,則能得見滿天星鬥,點綴天穹,美不勝收。
蘇陌靜靜地看着這滿天繁星,輕輕搖頭:
“我已經好久沒有擡頭看看星星了。”
穿越之前,每日爲生計忙碌,晚間恨不得一睡不醒,哪有閑情逸緻看天?
縱然是偶有閑暇,打遊戲他不香嗎?
“觀星是有好處的。”
楚秋雨笑着說道:“古人說,天地奧秘皆在這滿天星鬥之間,故此,有人夜觀天象能知天下事。
“這話說來未免玄虛,不過冷月宮的前輩,卻也從星辰之中,領悟絕學武功。
“其中三宮主的飛星劍,便是她十六歲那年,于這觀星坪上所悟。”
“哦?”
蘇陌有些驚訝:“卻不知道這是一門什麽樣的劍法?”
魏紫衣哼了一聲:“你想看?”
蘇陌眉頭一揚:“不知道是否有幸。”
“有。”
魏紫衣長身而起,身形一晃之間,便已經到了跟前空地之上。
回身,探手,嗆啷一聲響,桌子上放着的那把劍驟然出鞘,如同流星趕月一般落入了魏紫衣的掌中。
她執劍在手,率先變化的卻是腳下步法,而随着步法展開,那層層劍花便已經揮灑開來。
美人舞劍,自然奪人眼目。
然而與這劍法相比,魏紫衣的容顔反而隻在其次。
一時之間,楚秋雨和小司徒,還有那四位姑娘都被這劍法所吸引。
縱然是蘇陌也是靜靜的看着。
這門劍法,初見之時并不覺得如何驚豔。
然而随着劍勢展開,其中奧秘方才呈現于前。
便是,劍如飛星,星如雨。
随着魏紫衣腳步輕點,漫天劍花便如同滿天星。
交錯縱橫,讓人寸步難行。
更有甚者,劍痕凝于虛空不散,随着最後一式展開,魏紫衣随手提劍,糅身之間漫天飛舞。
每一處劍氣凝聚之處,都有魏紫衣的身影。
每一個魏紫衣的手中,都有一把劍。
每一把劍都鋒芒畢露!
随着這數十個魏紫衣驟然凝聚,化爲一點。
最後一劍也被她緩緩遞出。
劍尖如星芒,似緩實急,氣勁一點,隐隐在虛空之中有一道白痕一閃而過不見蹤迹!
魏紫衣收劍而立,回頭看了蘇陌一眼。
眸子裏雖然是清冷如星,但是蘇陌深知她的爲人,知道她這會固然是表情上面沒有任何變化。
但是心裏顯然得意非常。
不過這飛星劍法也确實非比尋常,蘇陌也不禁有些佩服,擊節贊歎:
“可謂是歎爲觀止。”
“确實如此。”
楚秋雨眸光之中帶着一抹豔羨之色:“魏師妹飛星劍法之上,竟然已經有如此造詣,讓人佩服。”
“不過是皮毛而已。”
魏紫衣說道:“與家師相比,不值一提。”
說完之後,回到了座位坐下,又看了蘇陌一眼。
意思是很明顯,天虹問心劍,與之相比如何?
蘇陌略微沉吟,這才笑了笑:
“那一日,河道之上戚少鳴想要與沿河大賊結盟。
“此後出現那人,施展輕功絕颠,将戚少鳴救走。
“事後我曾經問你,他所施展的輕功是什麽名堂……你卻沒說,但是你說,冷月宮内,有一門步法名叫踏月留仙。
“隻是我沒想到,原來魏盟主便身懷此道。”
“看出來了?”
魏紫衣一愣。
蘇陌笑了笑:“分身化影,踏月留仙。原來三宮主昔年領悟這飛星劍法之後,融入了踏月留仙步。
“劍勢随步法而動,當真是快如飛星,其勢縱橫。
“不過,若說踏月留仙是劍法之中取了巧,那最後一劍所凝聚的劍意,卻是讓人不能不佩服。
“更何況三宮主昔年領悟這一套劍法的時候,尚且隻有十六歲,便已經如此深谙這虛實之道。”
分身化影是虛,最後一劍卻是實。
任何人與之交手,見到那漫天飛舞的星芒劍氣,都得神爲之奪。
一朝失了先手,最後那一劍卻是避無可避了。
怪不得楚秋雨說,這三宮主是冷月宮内百年以來的第一天才。
魏紫衣固然也有奇才之名,與之相比,卻真的差了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