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拓力勸霍君浩接受嚴悅歌的拯救,霍君浩卻因爲對這個女人的怨恨不肯答應。
方拓規勸了半天他始終不肯點頭。
方拓無奈隻好走出病房,對守在門口的紫煙說:“你勸勸他吧,我就不信有你在他對這個世界沒有留戀。”
紫煙自然聽到兩個人對話,她對霍君浩的執意也很不解,而且因爲知道他這樣做就是棄她而不顧,她不僅有傷心更加悲痛。
霍君浩想撐起身子,擡頭望着木然呆立的紫煙,她眼中的心灰意冷讓他心疼,有些不忍地道謝:“對不起,我……”
紫煙走過來沒有說話隻是扶着他坐好,靜靜坐在他身邊默不作聲。
“紫煙,你是不是很恨我?”他虛弱地靠在床頭,沒說一句話都要很用力地喘息。
紫煙搖搖頭:“我在努力堅強,以爲知道你一定要走,我得學着能夠适應你離開是不是?”
她說着眼淚沒有出息地滑落,手緊緊絞着一起,牙齒狠狠咬着下嘴唇,幾乎咬出血絲。
霍君浩急忙伸出手去拉她,“别咬了,會出血的。”
“以後你不在了還管我咬不咬?”她怒斥他,目中的痛惜令人動容。
“紫煙,我……”他沒有故意她的感受。
紫煙苦笑着說:“你要走就走吧,反正你一走白了,以後的日子不就是一個人孤獨地過,反正你也看不到,體會不到,所有的傷痛所有的痛苦我一個人承擔。”
她嗚嗚哭起來,哭的撕心裂肺,哭的傷痛欲絕。
霍君浩免不了也傷心落淚,無力地拉了拉她的手,幹裂慘白的嘴唇動了動還是沒有說出一句寬慰的話。
“紫煙,我舍不得你。”他是真的真的舍不得她。
又是真的真的無法接受那個女人的東西。
“你怎麽會舍不得?你巴不得明天就走,撇下我一個人帶着歌歌,每天在思念中度過,歌歌從此便成了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她的家長一欄裏永遠都隻有媽媽的名字,而單身家庭的孩子要承受多少的白眼和疼痛,你說呀!”她撲進他懷裏泣不成聲。
“君浩,你不要離開我們好不好?我求你了,你不要離開……嗚……”
霍君浩眼眶濕潤再也無法承受她如此的哀求,輕輕撫摸着她挂滿淚水的臉,定定開口:“我答應你好不好?”
紫煙這才揚起挂滿淚水的臉,破涕爲笑。
手術已經提上日程,隻要嚴悅歌身體各項指标沒有問題就可以做手術。
在這之前,嚴悅歌來看君浩,他沒有那麽冷漠,也許是因爲病态,他的臉色怎麽看都不是那麽好看。
“對不起。”嚴悅歌坐下的第一句話便是道歉,輕輕拉了一下兒子手,眼中的淚水滑落。
霍君浩已經無法坐起來,他隻能躺着,偏頭望着嚴悅歌,這個刻着他母親名号的女人此刻沒有那麽陰毒,在這一刻才算是一個母親的樣子。
“自己造的孽要自己還,不要試圖蒙混過關,早早晚晚會來的。”這是嚴悅歌最深的體會。
霍君浩望着她苦澀地扯出一絲笑:“當初你給了我生命,現在又給我第二次生命,我該怎麽謝你?”
他用‘你’,而不是‘您’。
“君浩,你不用謝我,這是我應該的,當初生下你雖然是個錯誤,後來我也後悔了,甚至因爲後悔而鑄成了今天的禍事,這杯苦酒還是要我自己喝,我已經明白了。”嚴悅歌态度的轉變快的有些讓人吃不消。
“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麽做到的嗎?”
她想知道霍君浩怎麽能夠在短短時間裏就查清楚一切,而後又布置下那麽一個精彩大戲讓自己防不勝防。
“很簡單,因爲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而你是一個人。”霍君浩說完疲憊地閉上眼。
如果沒有嚴況的幫助他也不可能那麽順利地知道當年的一切事情,也不可能和藤蓬那麽順利地布置下一切,一舉殲滅來勢洶洶的嚴氏家族。
嚴悅歌笑了,笑的也不蒼涼:“我知道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這是多行不義必自斃。”
霍君浩沒有再說什麽,一場大病下來,他才真正明白,人生那些得失成敗恩怨情仇都沒有一個健康的身體重要。
雖然他遭到了病害,但是也得到了拯救,在感謝天的同時就不要再去抱怨人了。
“明天就要手術了,你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嘛?”他望着嚴悅歌,無神的眼神還是那麽冷冽。
嚴悅歌頓了頓,而後才緩緩說出自己的心聲:“我隻希望手術之後,你能夠來看看我。”
霍君浩沉思許久沒有點頭,他已經不在抱怨她,對她這個要求有些驚訝,他以爲她會讓紫喊她媽媽,沒想到她的要求居然是這麽簡單。
“如果有機會……”
“一定有機會!”嚴悅歌緊緊握着他的手:“相信我,你一定沒事的!不然你的紫煙和歌歌就無依無靠了,相信自己,一定會好的!”
霍君浩點點頭,滿眼都是期盼。
他多麽想自己能夠快點好起來,不讓他的紫煙再爲她多流一滴眼淚,不讓他的紫煙再爲他擔驚受怕。
進手術室之前他還是把方拓叫進去,要他答應自己要是自己萬一出不來就照顧紫煙,方拓也不矯情幹脆利索地應下。
這樣霍君浩才安心地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外面一群人心神不定地侯着。
每個人都在心中默默祈禱,默默期待,希望手術能夠順利。
尤其是紫煙,她緊緊咬着雙手,手心裏滲出汗水,整個心跳個不停,神經緊繃,情緒焦躁。
虹珊坐在她身邊握着她手給她安定,她才稍微平靜了一點。
正在大家心情焦急地注視着手術室的門口時,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有一個助手匆匆跑出來。
大家神經緊繃地紛紛起身,之間那個醫生助手踏踏跑走了,沒有理會任何人,而後手裏捧着一盒醫用器材匆匆跑來。
“會不會是器材不合格?”虹珊驚呼起來。
“如果君浩因爲器材不合格而喪命,我一定會鏟平這家醫院!”藤非一句話,所有人的神經又被高高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