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鷗突然沖進來喊了一聲:“太太不好了!”
紫煙的心髒差點就碎了,急急站起身惶恐地望着許鷗,顫顫巍巍地問:“怎麽了?”
心裏卻如鼓在擂。
許鷗一眼就看見許媽,有些讪讪。
“快說呀,怎麽了?”紫煙急壞了,眼中淚水突然就奪眶而出。
方拓已經從洗手間走出來,望見許鷗,冷冷淡淡地問:“許鷗怎麽了?”
許鷗遲疑了一下:“霍君浩突然改了日期,定在下周二完婚。”
紫煙聽完一下子坐在椅子上,想起自己昨天的抱怨,明白霍君浩不想自己太擔心才改變了計劃。
方拓有一刻愣神,半天才用口型對許鷗說:“霍君浩是不是發瘋了?”
許鷗攤開手一籌莫展。
霍君浩提前計劃勢必會引起嚴悅歌的警惕,她一定會改變策略,這讓方拓和許鷗很被動。
從兩個男人神色複雜的表情裏看得出霍君浩改變計劃會造成什麽後果,她冷靜下來,冷聲說:“就這麽想急着和别人結婚,那就結好了。”
“看來我們的賀禮要提前準備了。”方拓聲音淡淡,眉頭微蹙,手機響動,他拿起掃了一眼,轉身走出去。
“取消計劃!”嚴悅歌下達命令:“霍君浩要玩什麽我已經看出來了,他就是想借婚禮來擾亂我的視線,可惜急功近利總歸是露出了馬腳。這件事宜遲不宜早。”
方拓挫敗地揉着額頭,有些不甘心地想争取一下:“其實我覺得霍君浩未必有什麽大的陰謀。”
“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自己不知道他的性格嗎?”嚴悅歌說完歎口氣:“注定我們母子不會再有交集了。”
“我覺得……”
“照做就行,不用去參加婚禮,盡快把藍顔剩下的股份拿過來,争取在行動開始的時候壓制藤氏。”
“是。”
方拓放下電話,立馬給霍君浩發去一條信息:“你是不是瘋了?”
“我沒有瘋,我不想紫煙等太久。”
“嚴悅歌已經取消了所有計劃,你這是自尋死活!”好不容易策劃周密就因爲他急于想給紫煙一個交代更改計劃,讓一切都變得微妙而難言。
“方拓,嚴悅歌并不相信你。”
什麽?方拓有些驚詫。
“等着吧。”
方拓再發信息問也問不出什麽,眸色暗沉,他猜不透這母子倆到底在玩什麽遊戲。
他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真是快瘋了,不管了。
許鷗出來詢問,方拓怒了:“我不管了。”
許鷗莫名其妙。
霍君浩和藤惠的婚禮在NE酒店舉行,整個婚禮現場布置的隆重而溫馨。
最重要的是,霍君浩不僅向各界主要人物發去請柬,所有愛湊熱鬧的記者人手一份請柬,而且特意安排了招待記者的場所,整個NE酒店露天廣場被安裝上高入雲層的屏障,閃閃發光的屏障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玫瑰花。
很奇怪的是出來迎賓的新郎身上沒有那朵印有新郎字樣的胸花。
除了他之外,霍家的人和藤氏的人也沒有出現在婚禮會場上。
嚴悅歌款步走來的時候,遠遠便接上兒子那雙目如火炬的雙目,火光裏還帶着冰冷的冰峰。
“君浩。”她上前給了兒子一個擁抱。
“沒想到您真的會來。”他虛抱了她一下,推開步子,依然不冷不熱。
“你的婚禮我怎麽能不來?隻可惜你沒有選擇和最愛的人走進婚姻禮堂,這讓媽媽很爲你感到遺憾。”嚴悅歌一副慈母的嘴臉,卻讓霍君浩徹底看清一個人做戲可以做到這種爐火純青的地步,也是一種不可小觑的本事。
“不是如您如願?”
嚴悅歌苦笑一下:“看來心中的憤恨一時間是清理不了的,沒關系媽媽等着你原諒我。”
“裏面請吧。”霍君浩打了個請的手勢,嚴悅歌邁着優雅的步子走進去。
到裏面才發現這個婚禮現場有些與衆不同,沒有任何一方的家屬,隻有新郎一個人。
她詫異地回頭便見霍君浩邁着輕快地步子跟着身後。
“你……不去迎接别的賓客嗎?”嚴悅歌突然感覺自己摸不着霍君浩的用意了。
本來她想過來看看他把這場戲排演的如何,沒想到自己卻感覺似乎不是那麽回事。
“全是跟着媽媽學的,您言傳身教很到位,我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本事可以吧?”他笑着,笑的特别詭異。
一瞬間,樓上樓下洶湧而出數不清的記者,閃光燈,話筒在嚴悅歌眼前晃動,晃得她不由自主地舉手擋住了視線。
記者們七嘴八舌地開始追問,雜亂無章的提問讓整個會場一鍋粥。
霍君浩就那麽悠然地立在身後,好整以暇地等着嚴悅歌反應。
“安靜下來!”嚴悅歌惱羞成怒地冷吼。
記者太多了根本壓不下此起彼伏的提問聲。
二樓有人分開記者,高聲喊了一句:“大家都安靜一下!”
嚴悅歌擡頭,隻見藤蓬衣冠楚楚地立在記者之中,那絕美無雙的臉上一抹淺笑:“嚴總會一一回答各位的提問,但是這樣雜亂無章的很讓人頭疼,我來抽号,抽到誰誰提問好不好?不好的話我立馬把你們踢出去!”
記者們瞬間安靜下來,藤蓬威嚴地拿過助手遞來的号碼,掃了一下樓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有多少是臨時冒充的就不知道了。
嚴悅歌這才明白過來,她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居然上了兒子的當。
接到請柬時,他還附帶了一句話:爲了證明我們母子不像外界傳言那麽關系不和,您必須大駕光臨。
可是她低估了這個兒子,不,不止是他,還有那個行事向來就怪異的藤氏三爺藤蓬。
“君浩,你這是做什麽?”她想維持一下自己的高雅,甚至想維持一下已經撕破臉的親情。
“我想您知道自己對兒子做過什麽。”他後退一步,目光陰寒地望着這個給過自己生命的女人。
門口一陣腳步聲,衆人分開,方拓、紫煙、還有許鷗并行而來。
看到這裏,嚴悅歌内心嗚呼:大勢已去。
但是她還必須撐着她那份優雅。
“方拓,你背叛我?知道背叛我的下場嗎?”她冷視方拓,滿眼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