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恨的還是自己,沒有一點把持就相信霍君浩,忘記了母親的囑咐,忘記了日記裏的故事。
是她自己不自愛不自尊才有了這份諷刺。
她活該!
一天心不在焉,晚上等歌歌睡下後,她坐在書房裏仔細查看這份親子鑒定,怎麽看都不是僞造的。
明明就是真的,卞紫煙你還期待什麽?
她狠狠拍打自己的腦袋,到現在她還奢望事情不是這樣的嗎?
卞紫煙,你醒醒吧!
一夜無眠,她精神不振地起床做飯。
一陣急促的門鈴聲令她煩躁,拉開門剛要發怒,就見霍君浩風塵仆仆的站在門口。
“你不是出差去了嗎?”她第一句的責問變成了疑問。
霍君浩拉着她走進屋,疲憊地倒在沙發上,努力睜着眼睛。
“昨天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估計不當面解釋你又多想。”
卞紫煙沒料到他會突然跑回來說這些,昨天好不容易拿定的注意又被瓦解了。
她真是沒用。
“你先别說了,好好休息一下。”她看得出他一定連夜趕回來,眼圈的青紫說明他沒有睡好覺。
霍君浩點點頭倒下便酣然大睡。
卞紫煙抱來一床被單輕輕地給他披上,而後吃過早飯送歌歌。
“媽媽,爸爸怎麽了?”歌歌問,眼中滿是擔心。
“沒事,爸爸出去工作剛回來,我們不要打擾他。”
歌歌做了個噓的手勢,拉着媽媽輕手輕腳地走出客廳。
女兒這麽乖巧懂事讓卞紫煙很欣慰。
如果那個橙橙真是霍君浩的孩子,她該怎麽看待這層關系?
真是好煩呀!
“媽媽不要擔心,爸爸睡覺就好了。”歌歌反過來安慰媽媽。
卞紫煙急忙展露笑顔,不能讓孩子心裏有負擔。
“媽媽知道,歌歌真乖!”她誇獎着歌歌,攔了輛出租車趕去學校。
她猶豫再三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工作室,她想安靜下來好好捋一捋這些事情。
不管事實如何,藤惠當衆說出這種事情都會在M市掀起不小的風浪。
看吧,網上已經有人瘋傳關于卞紫煙破壞别人和諧的新聞報道,跟評一邊倒,全是辱罵她不知廉恥的,甚至扒出她跟人私奔的事情加以證實她是個沒有節操的女人。
虹珊打來電話詢問情況。
“那個藤惠也真是下作!”虹珊是她堅定的支持者,出口大罵藤惠。
“虹珊,我是不是錯了?”她茫然若失,此刻内心紛亂,理不清是非曲直。
虹珊知道她一定很難過,急忙安慰:“紫煙,你沒有錯,是他們太不是東西了!明明你才是霍君浩的妻子,被說成這樣,那個霍總裁也不出來澄清一下。”
男人果然靠不住。
“虹珊,我現在突然有種想逃避的想法,我真的受夠了這種生活!”她言語苦澀,聽得出有多悲憤。
“喂,紫煙,你千萬不要氣餒。你可是我的榜樣!”
虹珊急切地勸慰,唯恐這件事給她造成太大的傷害。
卞紫煙深深歎口氣,自嘲:“我是不是特别軟弱?就是感覺累了,沒有那麽嚴重。你知道的,我不是脆弱的人。”
虹珊這才放心,松口氣:“紫煙,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不就是一個變态的女人,讓她放馬過來,咱們誰也不怕。”
虹珊氣勢磅礴地說。
紫煙笑了,“你說的對,那麽多的風浪都經曆了,還在乎這些嗎?”
“就是就是,不和你侃了,我要工作了。”虹珊如今好歹也是拓展部副部長,說話做事比之以前成熟幹練許多。
挂斷電話,卞紫煙瞄了一眼時間,已經過了八點,再有半個小時學徒們該來上班了。
她整理一下素容,面對鏡子笑了笑,在她卞紫煙心中總有一顆不落的太陽照耀着她堅強。
聽到腳步聲,她擡頭望向來人,隻見霍君浩頭發淩亂,神情焦急地跨步而來。
她砰地關上玻璃門,背靠着門框,努力平息盛怒,還是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
霍君浩走到辦公室門口,隔着玻璃門看到盛怒的女人,敲了幾下。
她依然背對着他,脊梁挺直,很堅決的樣子。
霍君浩隻好拿出手機撥通她的電話。
卞紫煙遲疑了一下還是鬼使神差地拿起接聽。
“紫煙,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氣,現在我說什麽你都不會聽,但是請你一定相信我,橙橙真的不是我女兒,可是這件事鬧成這個樣子,我不可能出門澄清什麽,因爲我不想傷害一個無辜的孩子。”他望着她的後背說出自己的不得已。
“這五年來,我一直希望藤惠能夠幡然醒悟,能夠自己說出實情,看來一切都不可能了。但是我會給你和歌歌一個交代,在這之前我們能不能不要鬧情緒?”
霍君浩向來狠戾,自從做了父親之後他變得柔情了許多。
“你可能會覺得我優柔寡斷,我沒有從前那麽狠絕。是,因爲我現在是一個父親,就算橙橙不是我的孩子,她從邁開第一步,發出第一個聲音都是我看着的。紫煙,你也不會允許我傷害那麽一個懂事的孩子,對不對?”他動之以情,說的聲情并茂。
卞紫煙默默地聽着,依然沒有言語。
“我不能說太多,南方那邊的公司出了點事情,我得馬上趕回去。紫煙,你聽着,現在真的不少生氣的時候,你拿着歌歌的頭發送去我公司,等我回來處理這件事。”
說完,他才放下電話,凝目深情地望着卞紫煙。
她還抱着手機在耳邊,直到聽到忙音才扭頭,對上霍君浩輕柔的目光,心情舒暢了許多。
霍君浩沖她堅定地點點頭,轉身邁步離開。
說來說去她還是心軟呀,她還是愛着他呀,不想他爲難,不想他分心,更不想看他愁眉不展。
卞紫煙按照霍君浩交代的,将歌歌的頭發放進一個檔案袋裏。
“媽媽,要這個做什麽?”歌歌閃着光亮的眼睛問。
“送給你爸爸的禮物。”她不知道怎麽解釋,胡謅了一句。
歌歌卻一本正經地說:“不是說送給爸爸的禮物我來選嗎?我已經做了一個大風車送給爸爸。”
大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