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惠嗅到了一絲危機,心中沾沾自喜,臉上卻淡然穩重。
“你對嫂子那麽好,她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手輕輕捏着叉子,對卞紫煙的憤恨就越加強烈。
卞紫煙,她根本不配擁有這些幸福!
她不配!
霍君浩送走藤惠立馬返回醫院,到了病房看不到紫煙到護士站詢問。
護士忐忑不安地告訴他:“剛才霍太太在病房裏發病,砸碎了很多東西,我們都不敢靠近,就強行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部門。”
精神病部門?
霍君浩問了一下精神部門的準确位置,馬不停蹄地趕到住院部。
胡醫生按照藤惠的安排特意交代了精神部門的部長,給紫煙安排了一間單人間,衛生條件都很好。
整個病房的格局很明亮,就是爲了驅趕病人心裏的陰暗。
卞紫煙挺喜歡這間病房的裝飾,自然所有色調對人心裏的鼓勵很大,讓人不自覺地會朝快樂的事情想。
卞紫煙坐在床上,靜靜地望着天花闆,心情十分平靜。
她得找個理由離開霍君浩。
雖然知道被精神病是造人陷害,但是卻恰恰可以讓她借此來做點文章。
霍君浩站在門口,隔着門上的玻璃凝望着裏面沉靜的女人,他滿腦子都在想:她怎麽可能有精神病?
“您好,是病人家屬嗎?”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走來同霍君浩交談。
霍君浩點點頭,目光卻沒有離開卞紫煙。
她淡然的樣子讓他心生一種很奇怪的錯覺,那感覺一閃而過卻刺得他很疼。
他覺得自己似乎要失去她。
“病人的病情剛才胡醫生已經詳細說了,初步判斷是被害妄想症,不過隻是輕微的,您不用擔心。”這位小夥子很陽光,說話時嘴角似笑非笑。
霍君浩側了側身子,很是禮貌地點頭道謝。
“鑒于霍太太有暴力傾向,我建議家屬暫時不要靠近。”醫生認真地叮囑。
霍君浩眸色暗沉,側頭定定地望着這位醫生,犀利有神的目光令人生畏。
好在這個小夥子很有定力,不怯不懼地迎着他的冷眸。
“我回去給她拿一件換洗的衣服。”他說完轉身要走時,冷不丁對視上卞紫煙的目光。
從她狀似渙散的眼神裏,他看到了無限擴大的仇恨,一份無法宣洩的怨恨。
她恨自己?
她的眼神裏充滿了恨意。
霍君浩收回眼神,邁步離開。
年輕醫生望了望裏面的卞紫煙,歎息着搖搖頭。
雖然不清楚裏面的姐姐爲什麽要自己撒謊,但是從她憤恨的眼神裏他能感受他們之間的糾纏。
愛情這個東西,還真是讓人害怕。
許媽聽說紫煙被送去了精神部門,整個人吓壞了,幾乎哭着說:“大少,少奶奶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有神經病?一定是錯了。你快把少奶奶弄出來了吧,好人也會弄瘋的。”
霍君浩揉着額頭坐在沙發上,他快速地回憶着一天的事情,總覺得那裏不對勁。
好像從藤惠出現,卞紫煙就一直有各種病。
先是抑郁,現在又是精神病。
明明那麽正常的一個人,爲什麽非要被送去精神病部門?
“大少,你倒是說話呀!你相信少奶奶有病嗎?”許媽問完,整個人都懵了。
看這個架勢,少爺是相信了,不然不會允許醫生這樣對待紫煙。
“大少,不管怎麽說我是不相信少奶奶有病,我去照顧她。”
許媽不再哀求,轉身就走。
“許媽!”霍君浩喊住她,指着二樓:“給紫煙拿幾件換洗的衣服,告訴她别鬧了。”
許媽重重點頭,麻利地跑上二樓。
霍君浩放下手機,躺在沙發上,目光深邃。
“紫煙,你爲什麽一定要逃避這場愛情呀?”
經曆了那麽多的風風雨雨,他一直都不肯放開她的手,他自認自己是她的全世界,從今天看來,是他太自我了。
這個世界誰離開誰都能過。
她心中沒有安全感,自己付出再多她也不會感動。
假裝有病不過是想掙脫自己,想飛出自己設置的愛情包圍圈。
他狠狠握緊雙手,目光陰戾。
他倒要看看卞紫煙怎麽逃開自己。
許媽收拾好下樓,見霍君浩沒有什麽要交代的也就去了醫院。
霍君浩拿起手機。
“嘉諾,出來陪我喝酒。”他煩躁地撕扯着領帶,心中的憤怒全化作了一股想拼酒的沖勁。
“你行不行?”麥嘉諾最頭痛的就是陪他喝酒。
這貨酒量不行還總是喜歡找他作陪。
“來了就知道了。”他起身朝外走去。
“那好吧。”
“帶上幾瓶好酒。”
“我去,老哥你什麽時候能不剝削我呀!”麥嘉諾真心心疼他酒窖裏那些年份酒。
喂這種不識貨的草包跟喂豬沒什麽區别。
麥嘉諾在心裏念阿彌陀佛,幸虧他聽不到。
——
潮吧KTV是幾個人常來的地方。
麥嘉諾抱着自己的年份酒趕到,見他一個人垂頭喪氣地坐在那裏,整個一個被抛棄的流浪漢。
“怎麽了這是?愛情太甜蜜了,把你都蜜成這副德行了?”麥嘉諾嘲笑。
霍君浩沮喪地擡起頭,哭着臉:“你嫂子住院了。”
“聽說了,就是你太污了,人家胳膊不好你還和人家愛愛,結果就把嫂子弄到醫院去了。”麥嘉諾一臉好笑地望着他,直言直語地笑話他。
霍君浩毫不介意他的嘲笑。
“醫生說她精神有病。”
“什麽?”麥嘉諾聽完忍不住捧腹大笑,“我說你也太強悍了吧!都把人睡成精神病了?”
“是被害妄想症。”他淺描淡寫地說,心裏卻一點也不輕松。
麥嘉諾笑不出來了,看這意思不像玩笑。
“怎麽會這樣?我看嫂子那個人性格上不是……”精神病會找上她?
“有病好治,怕的是裝病就難治了。”他揚起頭喝下一杯酒。
麥嘉諾再次被震驚到。
“裝病?嫂子裝病。爲毛?”怪了去了,這病也好裝的?
“我也不知道,我突然感覺我看不透她了。我不知道她想什麽,我不知道她究竟在懷疑我什麽。我對她掏心掏肺,而她卻依然不肯相信我。”這是他最苦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