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
“知道了吧,這就是那個藤非,表面上稱兄道弟,暗地裏還不是下黑手?這種兩面三刀的人要是放我面前,我肯定唰唰唰唰給他幾刀。”虹珊對藤非的人品很鄙視。
卞紫煙擡頭望見站在門口的藤非,再也沒有先前的客氣和熟絡。
這個人現在越來越陌生了。
藤非還是那副冰冷孤高的模樣。
他邁步走進病房。
虹珊跳起來,很是嘲諷地上下打量着他:“哎呦喂,這是藤氏總裁呀,什麽邪風把您吹到這裏來了?”
藤非冷冷掃着她,薄唇輕啓,冷意濃濃。
“你最好閉上你那張讨厭的嘴巴。”
“喝,威脅我?吓唬誰呀,不就是仗着自己是藤家的祖宗嗎?有什麽了不起!我虹珊要是生在你們藤家肯定會跳樓自盡的,一家人都是陰謀家!”虹珊喋喋不休地冷嘲熱諷。
藤非一把扣住她手腕,冷眸直直瞪着她,冰冷的光芒投射在虹珊的眼裏,帶着無法抵抗的威力。
虹珊縮了一下脖子。
她還真是怕他的。
“幹嘛呀,想用眼神殺人呀!我告訴你藤非,我雖然小命不值錢,但是你也不能碰我!”虹珊氣勢上軟了幾分,卻還是不怕死地占占嘴上的便宜。
“滾出去!”他冷冷吐出幾個字。
虹珊借坡下驢,麻利地滾走。
這個男人的眼神太冷,冷的可以殺死人。
卞紫煙淡然地目睹着兩個人的争鬥,沒有勸慰。
她知道藤非不會真的傷害虹珊。
“好點了嗎?”他話裏的生疏很明顯。
卞紫煙點點頭,“過幾天就出院。”
“怎麽這麽不小心?”他注視着卞紫煙臉上坦然的表情,心中的疑惑慢慢化解。
卞紫煙自然不會說什麽不該說的。
“不小心碰了一下,沒想到會錯位,一開始醫生建議用石膏,是我覺得夾闆會輕便一點。”這樣說來都是自己不好。
“沒事就好。”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卞紫煙倒是很自然地對他說:“藤大哥是在責怪我嗎?”
藤非寒潭般的眼眸裏多了幾絲羞愧。
“小惠的生日,君浩一向會參加,他在小惠心裏如同哥哥。”藤非不想紫煙誤會小惠的用心。
隻是哥哥嗎?
卞紫煙很清楚那哥哥的含義。
她輕輕一笑:“本來禮物都選好了,可惜讓我給耽誤了。真是不好意思,等我病好了我親自道歉。”
藤非輕咳一聲,臉色難堪。
“不用了,小惠不會太計較的。”
藤非話裏話外都是對藤惠的維護。
卞紫煙倒顯得不好意思:“既然藤大哥家人都那麽寬懷大量,能不能不要因爲我遷怒君浩的公司。”
藤非沉默了一下,揉着額頭無奈地歎口氣:“你知道媒體那塊不歸我管,他們直接聽命于我爸爸,這件事我真的無能爲力。”
卞紫煙見他說的真切也就不再爲難他。
“謝謝藤大哥百忙之中抽空來看我。”
藤非聽到這麽生疏的一句話,渾身不自在。
他原本答應過于庭會好好照顧她,會給她想要的,結果明明可以恨親密的兄妹關系因爲一些微妙的變化而變化了。
氣氛一下子陷入了沉靜。
藤非本身就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
卞紫煙又不知道還有什麽可以和他交談的。
良久,藤非借故有事離開,病房裏的氛圍才緩解了許多。
——
他剛離開,一身華服的藤惠抱着一束白百合走來。
紅腫的雙目裏蓄滿了仇怨。
一份對卞紫煙的仇怨。
這個女人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阻止君浩參加自己的生日宴會。
二十五年的歲月裏,每一個生日都有君浩陪伴。
君浩曾答應過自己,每個生日都會陪她過,可是現在有她在,他出席宴會的機會都被這個女人斬斷了。
可見這個女人多麽不想君浩和自己接近。
越是這樣,她偏偏要靠近,她必須把君浩從卞紫煙的狐媚裏救出來。
藤惠柔美的臉上一片淡漠,眸光陰沉。
卞紫煙,我會讓你心甘情願退出的。
隐去冷然,換上笑顔,她邁着小步推門走進病房。
“嫂子。”她甜蜜蜜地喊了一聲,那聲音柔膩到讓人溺死。
含糖量有多高呀?
卞紫煙擡頭望着她,嘴角彎彎,硬生生擠出一絲笑。
“謝謝你來看我。”
她極度讨厭這個面善心惡的女孩。
藤惠将花插進床頭櫃上的花瓶裏,柔聲地接着說:“花可以陶冶人的情操,所以我買了這個。”
側目望着純潔的白百合,卞紫煙的心潮翻騰。
爲什麽有些人内心明明很龌龊,卻可以拿着這麽高貴典雅的花送人?
藤惠對上卞紫煙冷漠的眼神,燦然一笑,自來熟地坐到紫煙的身旁,伸出手去碰紫煙打着石膏的胳膊。
紫煙條件反射地閃了一下。
藤惠的手就那麽停在半空中,晃動了一下收回來,壓低聲音柔和地說:“嫂子怕什麽?”
“怕暗算。”卞紫煙不想和她這樣虛情假意,直接揭穿她的假面具。
藤惠臉色未變,目光陰鸷,伸出手捋了捋劉海,抿唇淺笑。
“嫂子,你是不是想多了?”
想多了?她真希望自己想多了。
可惜她一開始就是想的太少了,才會遭到毒手。
她應該先懷疑一切然後再去逐漸相信一切可以相信的。
“但願。”她文靜的臉上有那麽一點點疏遠。
藤惠卻靠近一點,手狠狠摁到了她的胳膊上。
卞紫煙防不勝防,一時間錯愕不已,情急之下一把揮開藤惠,不防手從藤惠茭白的臉上劃過。
她白皙細膩的臉蛋上瞬間印上幾道劃痕。
藤惠輕呼一聲,一下子捂住了臉。
恰巧胡醫生路過,疾步沖進病房穩住了卞紫煙,語氣裏帶着幾分勸解。
“霍太太,你别這樣,冷靜一下。”
卞紫煙想揮開醫生粗壯的大手,用力過分之下将床頭櫃上的花瓶打翻,瓶子碎裂,白百合狼狽地躺在地上,嬌美的花瓣遭到殘酷的蹂、躏。
“怎麽了?”霍君浩邁步走進來就看到這樣的一幕,愕然地瞪大眼睛,疾走幾步推開醫生,扶着紫煙,很是心疼地詢問:“沒事吧?”
紫煙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