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夠了他這樣時好時壞的态度,更受夠了他不分青紅皂白就誤解她,最最受不了他動不動就欺負她還把那些隐私放給别人聽。
面對這麽變态的男人,她快承受不了了,她快崩潰了。
她抱着腦袋,蹲下來拼命哭泣,想把所有委屈和屈辱發洩出來。
陽光強烈地灑下來,燒灼着她白皙的肌膚,同時也炙烤着她破碎的心。
她關掉手機,一個人坐在公園裏一處偏僻的地方療傷,等到天色暗下來後才打車去了醫院。
病房門口,她停住了腳步,靜靜望着病床上躺着的母親,她有些内疚。
從小到大她沒有撒過謊,沒有說過假話,然而爲了病重的媽媽,她不僅學會了撒謊,還學會了欺騙。
她從小失去了父親,但是母親的愛填補了那份缺憾,她活的自在而快樂。可這一切卻被母親的病魔打碎了,她不得不蛻去那份驕傲,像現在這樣認命卑微地活着。
喬伯出來倒水時看到她,笑了:“小紫,你怎麽過來了?”
“喬伯,我今天想陪陪媽媽。”她笑着,盡量笑的自然。
“你哭了?眼睛都紅了,是不是工作不順利呀?”喬伯一直把她當作親閨女,很是疼愛。
“沒事,就是心情不太好。喬伯,今晚我陪着媽媽,您好好休息一下。”卞紫煙說着接過喬伯手裏的水盆。
“小紫,你是不是有心事呀?”喬伯不放心追着她問。
“沒事,我能有什麽心事呀。”卞紫煙快步跑進廁所,把水盆裏的水倒掉,望着鏡子裏紅腫的眼睛,懊悔自己不該這個樣子來醫院,可是不來醫院她能去哪。
摸出藤非給的那把鑰匙,她腦海裏閃過藤非那張千年不變的冰山臉,雖然冷,内心卻藏着一顆火熱的心,至少對她,那個男人還是真心實意的。
她扯嘴笑了笑,轉身回到病房。
喬伯實在不放心她,一直不停地追問。
卞紫煙也就敷衍着說自己在工作上遇到點麻煩,然後聊了幾句後便起身:“喬伯,那您還是在這裏吧,不過不要告訴媽媽我來過,也不要告訴她我的事情,我不想她擔心我。”
喬伯皺着眉頭,“小紫,你要是遇到過不去的事情一定告訴伯伯,咱們一起想辦法,千萬不要一個人扛着。”
卞紫煙點點頭,“喬伯謝謝您。”
喬伯不好意思地笑了,“跟我客氣什麽。”
喬伯是真心對媽媽的,從他伺候媽媽的生活起居就能看出一個人的心,他真的很愛媽媽。
走出醫院,仰頭望着滿天的星星,卞紫煙的心情瞬間就爽朗了許久。
她決定打車去那個心情避難所,不管明天會發生什麽,今天她不想看到霍君浩。
剛要擡步,一輛奔馳潇灑地停在她面前。
卞紫煙看到車裏那個男人的臉龐時,剛剛安靜的心潮又翻起了驚濤駭浪,漲得整個心房要爆炸。
她掉轉頭就跑。
霍君浩下車幾步追上她,狠狠扯住她胳膊,厲聲責問:“都這麽晚了,你想去哪?”
“去哪都可以,隻要看不到你。”卞紫煙奮力掙紮着,冷聲回答他的诘問。
“想去見誰?我送你去。”他暴怒地盯着她,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見誰都行,隻要不是你。”她憤怒地吼着,想擺脫他的鉗制,卻被他用力扯進懷裏,狠狠裹着。
卞紫煙掄起雙拳狠狠朝他胸前砸去,無力抗拒的無助感讓她哭泣着說出心聲:“我讨厭你,我讨厭你!”
霍君浩控制着她亂舞的雙手,将她緊緊抱在懷裏,安撫:“我知道我知道。”
卞紫煙哭了起來,哭的聲嘶力竭。
哭到渾身酸軟,倒在他懷裏,一下一下地抽泣。
他吻着她頭頂,低聲呢喃:“卞紫煙,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不該那樣傷害你。是我不好,原諒我。”
他也是氣急了才會失去理智播放那麽不堪的東西,過後他就後悔了,明明知道這個女人和霍俊恩不會有什麽,就是生氣她的刻意隐瞞。
他就那麽不值得信任嗎?
将她放在副駕座上,小心地綁好安全帶,輕輕撫摸着她哭腫的雙眼,心揪着疼,他是最想好好愛她的,可偏偏每一次都傷她那麽深。
卞紫煙呆滞地坐着,任由他溫熱的指腹在她眉眼上滑過,她知道自己無力抗拒他的囚困,更無力抗拒他的溫柔和那時不時冒出來的好。
他真的不喜歡她不哭不鬧的樣子,沒有生氣,沒有活力,活像一具行屍走肉,但是他又不知道怎麽才能暖活她,能夠走進她心裏。
車子緩慢地行駛着,霍君浩竟然有種無法掌控的挫敗感,這種感覺直是遇到她之後才逐漸産生的。
這個女人是他的劫,可是他卻戒不了她的味道。
給她洗澡,給她搓背,給她穿衣服,給她吹頭發,這些他以前從不做的事情,今天全做了,算是他的道歉好了。
抱着她入睡,哄孩子似地哄着她閉上眼睛,他第一次感覺哄女人可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窩在他懷裏,聽着他胸口跳動的聲音,鼻腔裏全是他身上薄荷的清爽味道,她有些陶醉,更有些迷戀。她不能否認自己喜歡上他的事實,因爲喜歡才會在意他對自己的一些行爲吧?
那麽他是不是也是因爲喜歡才會那樣對待自己?
想着想着,她慢慢進入了夢鄉……
——
早上醒過來已經六點過了,想起早餐,她急忙爬起來匆匆跑進衛浴室洗刷好後下樓。
聽到廚房裏有動靜,她猜到是他,慢慢走進去。
霍君浩圍着迷你型的圍裙,正在認真細緻地做着早餐。
都說做飯的男人最迷人,此刻的霍君浩比起往日真是魅力十足,男人味爆棚。
卞紫煙看呆了,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霍君浩自然知道她在欣賞自己,沒有打擾她,而是故作不知地賣力表現自己的廚藝,等粥熬好,他才陰謀得逞地扭頭望着她一臉花癡的樣子,抿嘴輕笑:“帥嗎?”
卞紫煙覺察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輕咳了一嗓子,嘟起嘴巴撇他:“那麽帥幹脆以後做飯你包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