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姿姿回來的時候,卞紫煙正準備出門。
“霍太太要出門?”單姿姿将手裏拎着的食品袋遞到她面前,“沒有吃早點吧?”
卞紫煙淡淡掃了一眼,越過她清淺地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是總裁怕把太太餓壞了,晚上沒有人暖床才讓我帶早點回來的。”她尖酸刻薄地說。
卞紫煙接過食品袋,還是道了聲謝謝,然後将食品袋扔進垃圾桶,扭頭出去。
“太太不送送我嗎?”
卞紫煙停住了腳步,回頭望着滿是恨意的女人。
“太太果然比我更狠,居然不惜拿刀傷害自己。總裁果然是個心軟的,這不看到太太這樣,要趕我走了。”她目中流露出不舍,也流露着滿腔的怨恨和不甘。
卞紫煙沒有想到自己切傷手會有這麽大的影響力,錯愕了一下,沒有說什麽,走出去。
她走不走管她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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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麽?”霍君浩眉頭緊蹙,眸光犀利地掃過會議,所有人不敢大聲出氣,唯恐惹到這個喜怒無常的老闆。
“她居然把早餐給扔了?”一句話,所有人全是一臉懵逼。
這是嘛情況?
總裁不是要開會嗎?
霍君浩挂斷單姿姿的電話,冷然起身,會議室裏的氣壓突然驟降,大家噤若寒蟬,沒有敢出聲問一句這會還開不開。
直到霍君浩走出去,整個會議室癱倒一片。
他大步走出會議室,徑直回到辦公室,脫掉外套,扯開襯衣衣領,憤憤然吐了句:“不知好歹。”
——
不知好歹的卞紫煙冷不丁打了噴嚏,揉了揉鼻子。
肯定有人在想我!
念頭剛剛過,一輛加長林肯停在面前。
默默望天,有點怨恨這個偶爾使壞的老天爺。
藤非正在車上翻閱文件,特助看到卞紫煙的身影,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家總裁。
果然,藤非讓特助将車開到了卞紫煙面前。
推開車門,藤非示意她上車。
卞紫煙左右看了一下才刺溜一下麻利地鑽進車廂裏,挨着他坐下。
藤非被她謹慎的态度弄笑了,“幹嘛這個樣子?”
“我得防止狗仔隊,不能鬧出什麽不好的绯聞。”她才不想因爲绯聞纏身再讓自己身陷囹圄呢。
藤非淡淡一笑,“不用擔心,在M市沒有人敢寫我藤非的绯聞。”
這倒也是,貌似M市的藤家隻手遮天,從來沒有什麽不好的新聞出現。
“那就是說我騎在你頭上撒野,也沒事了?”她俏皮地開口,臉上的笑容清爽迷人。
特助臉色都變了,卻驚訝他家總裁的修養,一點不動怒不說,還很好脾氣地說了一句雷語:“如果你願意,我無所謂。”
特助感覺這是他今年聽到最雷人的話了,不說句子新鮮,是這話從他家孤僻清高的總裁嘴裏說出來,太意外了。
卞紫煙嘿嘿一笑,小手糾結在一起,哼哼了半天才小聲開口:“藤大哥,我不小心把你送我的玉石弄碎了。”
雖然不是自己弄的,但是她不想過多地去叙述。
藤非眼皮沒有眨一下,嗯了一聲,“如果需要我随時可以送你。”
我去,特助翻了個白眼。
藤非把家裏那塊原石都拿出來給人了,這會子竟然還大方地繼續送。
敗家子!
“不用了,這一塊就已經足夠了。”
人不能太貪心。
“你不是說碎了嗎?”藤非總算擡起那張絕世無雙的俊臉,深邃酷冷的眸子盯着她。
“是碎了,不過我可以變廢爲寶,讓她們即便碎了也有價值。”她絕對相信自己的能力。
藤非點點頭,“你是不是要參加手工雕刻大賽?”
“你怎麽知道?”好神奇呀。
藤非笑了。這小腦袋有點不怎麽活泛。
“奧,我明白了,這次大賽是藤氏舉辦的。難怪你知道。”卞紫煙拍着自己的腦袋,傻傻地說。
“如果這次比賽你獲獎了,我會推薦你去拜雕刻泰鬥藤蓬爲師。”藤非鄭重地開口。
卞紫煙眼冒金星,驚喜過度地跳了起來,卻忘了是在車裏,頭重重撞到了車頂。
“哎呦喂。”
藤非寵溺地揉着她的頭頂,責怪:“這不聰明的小腦袋再給撞傻了。都不知道你怎麽長大的?”
“當然是吃飯長大的了。你說話算數!”她可不能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自然。”他藤非誰都能騙,唯獨不會騙她。
“不行,拉鈎。”她舉起他的大掌,勾着他的小拇指拉鈎鈎,還狠狠蓋了個章,才放下心來。
藤非簡直被她幼稚可愛的一面給逗得哭笑不得。
隻是一瞬,他眸色突變,抓住她受傷的手問:“怎麽弄的?”
“這個呀,是我早上做早餐時不小心傷到的。”說來說去怪自己不小心。
“你在這裏做保姆?”藤非臉色陰沉陰沉的。
“怎麽,你歧視家政嗎?”她答非所問。
“沒有,隻是怕你辛苦。”
特助再次驚詫地瞪了瞪眼睛,總裁的表達這麽明顯,這妮子會不明白。
卞紫煙從來不會會錯藤非的話,不管藤非說什麽甜言蜜語都跟感情無關。
“你去哪?”藤非放下文件問。
“去醫院看我媽。”她望着外面,在找合适的地方下車。
“你怎麽會住進朝陽小區?”他注意到每一次都是在哪個小區的附近見到她。
“我爲什麽不能住進哪裏呀?”她反問。
“和你男朋友?”他不悅地蹙眉,“不是說讓你等個一兩年再談戀愛嗎?你才多大。”
卞紫煙嗔瞪着他,“我已經二十二了,到了法定結婚的年齡了。誰說不可以談戀愛,你又不肯做我的男朋友,幹嘛管那麽多。”
藤非瞪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麽。
車子一直前行,卞紫煙在一個岔路口要求停下。藤非卻授意特助繼續開,一直送她到醫院門口。
既然都到了門口,卞紫煙生生拉着他下車。
“敷衍一下就好,拜托了,江湖救急。”她也是被于庭天天追問的沒有辦法,才想拉着藤非過來冒充一下自己的男朋友。
藤非面對這麽一個磨人的家夥,一貫冷冽的他怎麽也怒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