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紫煙已經醒過來,揉着酸痛的脖子,擡起頭望着天空挂着的大太陽,努力露出一抹燦爛的笑。
不管生活怎麽樣,她要做一個随時發火的太陽。
她鼓勵着自己,轉動腦袋時對上霍君浩那雙寒潭一般陰冷的眼睛,不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霍君浩晃動了一下手機,“說說一大早會有誰給你打電話。”
卞紫煙望向他手裏的手機,像是被針紮到般一下子跳起來,沖過來就要搶手機。
霍君浩胳膊揚起,任她上蹿下跳也難以企及那個高度。
“還我手機。”她很焦急地想要回手機。
“是不是你主家聯系你?”他沉聲詢問,眼底藏着一抹肅殺。
“不是的,我沒有什麽主家,一切都是爲了錢。”她不再白費力氣,停下來坦然地面對着他站定。
很好,還是這副甯死不屈的樣子,還是這麽大義凜然。
“那我給你更多的錢,你告訴我他是誰。”他傾身向前,冷冽的氣息環繞着四周,讓人不寒而栗。
卞紫煙緊咬牙關,揚起腦袋,不屈地回視着他眸中的陰冷,“我不知道。”
“他就是這麽讓你死心塌地?卞紫煙,總有一天你會說出來。”他把手機丢給她,擡步之前冷聲命令:“今天在家裏閉門思過,沒有我允許不許邁出大門一步。”
“那個我……”卞紫煙想到大賽的事情,還想争取一下,但是感覺到某人強大的怒火,爲了避免皮肉之苦還是忍一忍吧。
吃過早飯,霍君浩陪着單姿姿去醫院複查。
卞紫煙被關在别墅裏再次閉門思過。
她握着手機,看着早上那個陌生号碼,心中猜測不已。
該不會是他打來的吧?
要不撥回去一下。
萬一霍君浩設了定位儀怎麽辦?
想來想去她還是不死心地撥通了早上的來電。
“喂,您好,這裏是吉祥保險公司……”
卞紫煙呼出一口氣,切斷電話。
搞了半天隻是一個推銷保險的電話。
平靜了一下紛亂的心情,她才開始走進工作室繼續自己的作品創作。
——
黑色奔馳潇灑地停在醫院門口,霍君浩冰山陰沉的臉上露出一絲暖色。
他側頭瞟着一路糾結的單姿姿,沉聲開口:“你有話說?”
單姿姿尋思了一下,才大着膽子開口:“總裁,太太那天在廚房裏看到來電顯示很慌張,我猜想她背後的人一定按耐不住想和她聯系。總裁你這麽緊盯着太太,不如放松警惕,讓他自動露出尾巴。”
霍君浩緊抿雙唇,對她的建議不置可否。
他早就猜出來背後的人是誰,隻是想卞紫煙親口說出來,這種怪異的心思讓他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
見他深沉的眼眸裏透着精明,單姿姿知趣地閉上嘴巴。
爲了還能繼續留在霍君浩的住宅,她必須學會乖巧。
——
腳踝上的傷勢并不重,但是大熱天的纏那麽厚的繃帶,整個腳面和腳腕出了星星點點的痱子。
單姿姿苦着臉,望着白皙的腳上那些猙獰的紅點,有些惡寒。
“單小姐,我上次就提醒你不能纏繃帶,這下知道後果了吧?”醫生有些抱怨這個女人的自作自受。
“你哪來那麽多廢話,我又不會告你失職。”她當時爲了進住霍君浩的住宅,着實有犧牲腳的想法,現在看來有點懊惱自己的自作聰明了。
“那麽單小姐還要繼續纏繃帶嗎?”醫生生冷地詢問。
這就是不聽醫者的下場。
“還要我說嘛?”再纏下去,她的腳都要廢了。
醫生冷嗤:“我給單小姐開點外用的藥膏,記得塗抹一下。”
單姿姿腦海裏卻盤算着怎麽繼續待在霍君浩的家裏。
她猶豫再三還是給霍君浩打了個電話。
“總裁……”她話未出口,已經泫然淚下,雖然霍君浩看不到她哀戚的樣子,卻也能從聲音上聽出她此刻的憂傷。
“怎麽了?”霍君浩剛剛坐進辦公室,面色陰寒,聲音清冷地問。
“姿姿的腳傷好的差不多了,隻是起了很多痱子。”她抽抽搭搭哭訴,那樣子就好像遭受了多大的委屈和傷害。
“回去之後讓卞紫煙好好給你擦洗一下。”霍君浩說完之後就後悔了,他可以折磨卞紫煙,卻不該讓别人也有折磨她的機會。
但是話既然出唇覆水難收,他冷冷挂斷電話。
那個女人就應該多給她點難堪,她才會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場。
單姿姿神氣活現地回到别墅,拿着霍君浩的口頭聖谕在卞紫煙面前耀武揚威。
“太太,不好意思呀,總裁說讓你幫我放水。”她抱着雙臂,傲慢地鄙視着一臉淡然的卞紫煙,心中的得意突突上升。
卞紫煙全神貫注在自己的作品上,沒有理會她的無理取鬧。
沒有得到回應,單姿姿怒了,上前一把打掉她手裏的玉石,那玉石應聲落地,碎裂。
卞紫煙揚起頭望着氣焰嚣張的單姿姿,一股子怒氣讓她失去理智般揚手給了她一巴掌。
單姿姿沒有想到她會打自己,錯愕地捂着臉頰,怔怔地望着她。
卞紫煙看着地上碎裂的玉石,淚水奪眶而出。
她構思了幾個日夜,好不容易找到了靈感就那麽被打碎了。
知不知道這次比賽對她有多重要?
——
霍君浩回來的時候,單姿姿一手捂着濕毛巾,一手擦着眼睛,抽噎着。
卞紫煙安安靜靜地站着,态度默然。
霍君浩幾步走到單姿姿面前,拉開她的手,看到她臉上那紅腫的五個手指印,目光裏淬着幾乎可以火化人的烈光。
他側目望着淡定到一點情緒都沒有的女人,怒不可遏。
“卞紫煙,你越來越放肆了!”扯起她下巴,迫使她仰望着自己,眸光裏全是想撕裂人的冷厲。
卞紫煙動了動嘴唇,什麽也沒有說,就那麽倔強地回望着他。
“身爲女仆不知道聽命行事,不知道該怎麽做一個女仆,你以爲爬上我的床就可以肆無忌憚了嗎?卞紫煙,你不過隻是一個我解決生理的器具,有什麽好得意的?”最後一句吼完,他用力将她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