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有點暈暈的,卞紫煙摸了摸額頭坐起來。
這裏是卧室,她怎麽進來的?
霍君浩邁着長腿走進來,臉色冷肅嚴寒。
卞紫煙懵懂地抓着被單,朦胧惺忪的一雙眼定定望着他,帶着一點畏懼。他一步一步走近她,淡淡的薄荷味闖進鼻腔,卞紫煙擡頭撞上他墨一般深邃的雙目,竟有幾分癡迷。
霍君浩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長長的五指扣住她柔嫩的下巴,沉聲開口:“你很恨我?”
卞紫煙猛然憶起昨天晚上閃電閃過時她曾許願劈死他,他聽到了?
“你不是沒有被劈死嗎?”既然聽到了她也不瞞着,直接開口噎住了霍君浩。
“你很想我死?”他手上用力,她柔嫩的下巴上紅了一片。
卞紫煙咬着牙不再吭聲。
他浏覽着她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心裏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個女人有時候就是有氣死人的能力。
“知道錯了嗎?”他緩和語氣問。
“知道了。”她很乖順地回答了一句。
“嗯,知道錯了就好。”他淡淡開口,收回手指,凝望着她,明明知道她就是口是心非也想聽她說一句‘我錯了。’
她揚起腦袋,小心謹慎地問:“那我媽……”
“己經安排好了。”他冷哼,微微眯眼望着她。
“真的?!”她白皙的臉上總算有了笑容,目光裏也多了燦爛。
“那你是不是要感謝我?”他俯身望着她,眼眸裏一片危險。
“大早上的要節制。”她推開他,跳下床跑進衛浴間。
霍君浩果真說話算話,于庭被安排在腫瘤專科的高級病房。
卞紫煙過來時,喬伯正在勸解什麽,于庭慘白的臉色很難看,似乎在生氣。
姿煙忐忑不安地走進病房,努力擠出微笑走到媽媽身邊,剛要出口,于庭揚起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啪!那一掌用盡了于庭一身的力氣,整個人癱軟在床上,氣喘籲籲。
喬伯不明所以,手忙腳亂地扶着她。
“媽……”卞紫煙知道媽媽一定會追問自己一些事情,小手緊緊抓住于庭的衣襟小聲抽泣。
于庭痛心疾首望着她,虛弱的聲音裏依然帶着堅毅:“媽不怕死,就怕你做錯事。”
“媽,我沒有做什麽丢臉的事情。”她确實沒有做什麽丢臉的事情,隻是和霍君浩結婚的事情一時不知道怎麽告訴媽媽。
“你還撒謊!”于庭指着她,慘白病态的臉上滿是痛苦:“你哪來的錢讓我住這麽好的醫院?你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
“不是的媽。”卞紫煙疾呼一聲,揚起挂滿淚珠的臉,溫溫吞吞地開口:“我交了個有錢的男朋友,是他幫媽媽轉的院。”
于庭心疼地望着女兒,知女莫若母,自己的女兒性格什麽樣自己很清楚。但是她脖頸上的那些青紫,過來人一眼就能明白,氣惱地閉上眼:“還沒有結婚就同居,這樣的男孩靠得住嗎?”
“媽,我們……”卞紫煙輕輕咬着牙齒,想遮掩那個混蛋留在她身上的那些印記也來不及了。她早上還刻意用粉蓋了蓋,可是大熱天的,一出汗就更明顯了。
她弄巧成拙了。
“媽從小就教你自尊自愛,可是你還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你這樣,媽活着不如死了。”于庭疾言厲色,痛苦萬分。
“媽……”卞紫煙抱着她失聲痛哭,她也不想這樣,她隻是很想留着媽媽。
“媽,您生氣就打我吧,千萬不要丢下我。”連日來堆積的傷痛在母親面前轟然坍塌,卞紫煙哭得氣不接下氣。
看着女兒這幅模樣,于庭的心也軟了,一切都是爲了自己,她還能太責怪女兒嗎?
“有時間把他帶過來,我看看。”
既然都走到這一步,那麽丈母娘看看不爲過。
卞紫煙猶豫了一下,她知道霍君浩肯定不會過來,爲了寬慰媽媽還是硬着頭皮答應了。
安撫好了于庭,卞紫煙又和媽媽說了一下近來的生活,自然隻是報喜不報憂。
快中午的時候,卞姿煙回到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