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方向認知仿佛在此失去任何意義。
建築廊梯極其空曠,沒有半分人氣。
擺放的燈籠中發散出的燈光略顯昏黃陰暗,映射周圍的一切事物。
這個地方名爲無限城。
鬼舞辻無慘的大本營。
是鬼舞辻無慘千百年來特地弄出來的隐蔽之處。
此時無限城中央的一棟建築之上,坐着一個黑色長發遮掩面容手持琵琶的女子。
手持琵琶的女子名爲鳴女,操縱扭曲着無限城的空間。
而在鳴女前面,站立一個背對着的身着和服,有着銳利紅眼的黑發女人。
“你不能死,玉壺,你需要繼續爲我做事,沒有我的允許不能夠死去。”
黑發女人的前方沒有人,她就宛如對着空氣說話一般。
從她嘴中傳出的,赫然是無慘的低沉聲音。
沒錯,這個黑發女人正是鬼舞辻無慘。
鬼舞辻無慘可以對人類進行高精度的拟态,所以他經常是以不同的形态面貌出現的。
而在此刻,他正在和玉壺對話。
話語中滿是傲慢,絕對的不容置疑。
玉壺連自我死亡都不被允許。
【是!!無慘大人!!】
玉壺激動無比的聲音透過血脈傳來。
鬼陣營中,玉壺對無慘的忠誠也可謂是數一數二。
無比相信,極度崇拜。
切斷了聯系,無慘不再和玉壺對話,轉而對鳴女詢問道:“上弦的鬼來了幾個?下弦的鬼呢?”
“童磨大人以及猗窩座大人還未到……而下弦的鬼已經都到了……”手持琵琶的鳴女回應道。
“先把所有下弦帶到我面前。”冷酷的聲音從無慘嘴中說出。
“蹬。”
随着鳴女奏響一聲琵琶。
空間猛然一陣扭曲晃蕩。
回過神來,無慘面前已經站着五個鬼。
五鬼的身份裝扮各不相同,眼中刻着不一樣的數字。
身着西裝,黑色短發的俊秀男子,“下1”魇夢。
身着袍衣,紫色長發留着胡須的漢子,“下貳”辘轳。
臉上刻着三個交叉傷痕的平頭男子,“下叁”病葉。
白色短發,額前長着雙角的女子,“下肆”零餘子。
頭發束起,臉上紋着類“工”字圖案的男子,“下陸”釜鵺。
他們望着眼前未曾見過的身影,心中充滿疑惑。
這個女人是誰?氣息也未曾見識過。
“低頭,跪下。”
在衆多下弦的注視下,無慘發出了命令。
極其冷漠的命令話語似乎蘊含着言靈的力量,讓下弦的鬼瞬間失去身體的控制能力,不禁跪地俯首。
“無……無……無慘大人……”有鬼驚慌恐懼,有鬼尊敬崇拜。
“非常抱歉,因爲您的外表和氣息都變了......”下弦中唯一的女性鬼零餘子惶恐緻歉。
“誰允許你說話了?”無慘打斷了她的話語,傲慢地質問道,”不要因爲你們無趣的意志就開口,隻允許回答我問你們的事。”
鬼舞辻無慘以自我爲中心的意志體現得淋漓盡緻。
開口的零餘子面容上緊張的冷汗直冒。
“累被殺死了......他是下弦之五。”無慘就這樣平靜地望着低頭的衆鬼,言語中透露出危險的意味,“我想詢問的隻有一件事,‘爲什麽下弦的鬼這麽弱’?
成爲十二鬼月之一并不意味着結束,反而是開始......開始吃更多的人,開始變得更強,開始對我有幫助......
百年來,十二鬼月的上弦從未更換過,葬送了那些獵鬼人中的柱總是上弦之鬼們,但是下弦呢?已經換了多少次了?”
聽着無慘的訓誡,衆鬼完全不敢言語。
隻不過“下陸”釜鵺心中卻低低腹诽着。
“就算對我們說那些事......”
“‘就算對我們說那些事’?又怎麽了?你說說看?”無慘仿佛看透了釜鵺的心中所想,如貓般豎立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能看穿我的思考?
釜鵺的心中一慌。
不妙......
“有什麽不妙的,你說說看啊!”無慘明顯被他激怒,臉上的血管暴起。
“不是,無慘大人......”
釜鵺剛想繼續辯解,下一瞬間卻從無慘的和服袖口迅速冒出了一大團血肉凝成的肉瘤,上面遍布着尖利的大嘴與呆滞的眼睛,直襲向釜鵺。
刹那間,釜鵺的身體便被肉瘤上的嘴巴狠狠咬住,提到了半空之上。
“請原諒我!鬼舞辻大人!求求您...求求您!請放我一馬吧!”他哀求着,流淚着,心中充斥着恐懼與驚慌,“非常抱歉!非常抱歉!非常......”
可他的懇請哀求并沒有換來一絲的寬恕。
“滋......”
肉瘤直接将他的身子碾碎,血液如雨般灑落。
無慘斷絕了他身爲鬼的再生能力,釜鵺就這樣悲慘的死去了。
“啊......”鬼舞辻無慘長歎一聲,“我已經膩了......十二鬼月的下弦簡直就是一群沒有絲毫作用的廢物,從今天開始,下弦就此解散,十二鬼月隻要有上弦就足夠了。”
“無慘大人!”
“我們還有作用的!能夠爲您付出!”
“我們會去吃人,去殺獵鬼人,爲你付出所有的身心!!無慘大人!”
下貳辘轳,下叁病葉,下肆零餘子都在瘋狂解釋着,說明自己還有餘晖,能夠爲鬼舞辻無慘付出。
他們的心裏很清楚,下弦之鬼解散的結果就隻有一個,那就是死!
“就憑你們的力量能做到什麽?”無慘傲慢地質疑這群下弦的廢物。
“我們可以去獵殺獵鬼人,爲您付出一切!”
“呵呵......”無慘嗤笑一聲,接着說道,“既然你們這麽想要證明自己的話,現在就有一個機會......”
“噔。”
話音剛落,一聲琵琶聲響起。
“可以殺嗎?”
在衆多下弦鬼的身後,忽然響起了一個妖異的女子聲音。
身後?
驚慌的下弦鬼立即轉過身子看向身後。
他們看到了一個女子。
身材高挑,黑發披散,臉上的妝容有些髒亂,劉海之下是攜帶着瘋狂色彩的鮮紅眼睛。
她的手腳外膚被剝離,鮮紅的血肉組織裸露在外,腰間環挂着幾個面容安詳的人頭。
她就這樣,直勾勾地盯着地上跪着的衆多下弦鬼,似乎要将他們生吞活剝。
如果李軒在此的話,就一定可以認出這個女人的身份。
那是中州四隊的資深者安妙依。
她腰間挂着的頭顱,則是與她同行的中州四隊的新人。
林丹薇,黃鳴,胡燕,以及那個未曾介紹過名字的胖男人。
一個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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