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色的藥丸泛着腥臭味,不知是什麽東西制成的。沈遷羽默默地看着手中的東西,臉色極爲難看。
這種看上去這麽惡心的東西,白楚梨該不會是想讓她吞下去吧?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白楚梨輕笑了一聲。
“不是讓你吃了它。”讓人拿了一灘烈酒過來,白楚梨這才走近沈遷羽:“這個,你知道她是什麽嗎?”
她摸着自己眼角殷紅的淚痣,那顆淚痣同沈遷羽的幾乎一模一樣。
還能是什麽,不就是可淚痣咯,她從小長到大都有的,現在還能變出什麽花樣來。沈遷羽默默的看着白楚梨走過來,神經繃緊。
白楚梨輕笑:“如果隻是一顆簡單的淚痣我自然就不會問你了。
爲什麽我不擔心你是别人假扮的,隻要一看這個就自然而然的确信了你是我女兒,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見沈遷羽不說話,白楚梨這才眨了眨眼睛:“在南疆,有一種最高級的蠱叫做王蠱,百年才能産出一對。
這種蠱蟲顔色似胭脂,形狀似眼淚。它的母蠱與子蠱張鄉之劍幾乎沒有區别,顔色豔麗,非常好看。
傳說種了此蠱的女人會得到極美麗的皮囊,可是一旦動情,這種蠱就會慢慢長大,知道覆蓋了整張臉,讓你變得醜陋。”
她轉過身,聲音冰冷:“随着它越長越大,當人身上所能提供的養料不能再滿足它的時候,它就會鑽破你的皮膚,生長出來。
與此同時,隻要母蠱的的人不成對任何人動心,他則會在子蠱的宿主身上獲得巨大的能量。”
沈遷羽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臉上的東西竟然是一隻蟲子,她曾一直以爲那隻是一隻簡單的淚痣而已。
難怪即使她和真正的沈遷羽是同胞姐妹,但成年之後還是長得又些許不一樣的地方。仔細看來,她确實要比真正的沈遷羽長得更精緻。
而比起自己的這個姐妹,她反倒是與白楚梨長得更像。
即使是母女,也不可能長得這麽像的。除了眼睛中不一樣的氣質之外,兩個人的長相幾乎沒有任何區别。
原來這就是在他們原有的容貌至上,王蠱作祟。
她不敢相信的摸着淚痣,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懷疑,難道自己對洛扶蒼的不是愛情?白楚梨應該是不會騙她的,可是爲什麽她明明喜歡洛扶蒼,也确實是動了心,但是王蠱也好當初的絕情蠱也好實際上對她都沒有什麽用處。
看到沈遷羽眼睛裏的遲疑,洛扶蒼愣了一下,但是什麽都沒有說。
白楚梨看着沈遷羽笑了一身:“雖然不知道你對洛扶蒼是不是愛情,或是說你們是愛情但有什麽東西阻止了王蠱的成長。
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至少是知道的,當初是我自己選擇斷了情絲的。
你可以覺得這樣做可憐或是可悲,但這并不能影響我的判斷。”
她伸出手,将袖子中的手帕拿了出來,用酒将手帕沾濕:“我剛剛看過了,你臉上的王蠱現在陷入了休眠狀态,讓我交出地圖也可以,我必須喚醒它。
隻要你同意喚醒它,我可以交出你要的地圖,甚至還可以給你們更多好東西。也會保證在這段時間之内即使你對洛扶蒼動心它也絕不會長大。
可是等你們時間到了從零買回來之後,還是不願将靈石給我的話,那麽我很抱歉,你隻能選擇醜陋的去死。
要知道,醜陋的東西是不配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白楚梨佞笑着看了沈遷羽一眼,臉上寫滿了人性的醜陋和肮髒。
“怎麽樣,要賭一下嗎?選擇要不要相信這個你說着你一直愛着的男人。很有可能到時候他并不想将靈石交給你,而你隻能選擇去死。
要爲你的信仰賭一下嗎?
即使你自己都明明知道,能夠獲勝的可能面很小。這個世界上愛情根本就是靠不住的,你明知道的不是嘛?”
幾秒鍾的沉默,沈遷羽淡然的擡起頭看着白楚梨:“我同意,要怎麽喚醒它?”她選擇去賭,是因爲她無法不信任洛扶蒼。
白楚梨愣了一下,沒想到沈遷羽這麽快就會給出答案。
她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看着沈遷羽像是看着一個怪物,這個女孩兒确實是自己生出來的。但是,沈遷羽和白楚梨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個體。
即使她們有着一樣的每樣,一樣的優秀。
伸手示意沈遷羽将藥丸還給她,白楚梨将那枚藥丸放到了沾滿酒的手帕之中。手帕裏的藥丸幾乎見了烈酒便滑開,将淺色的手帕染成了一片妖豔的紅。
洛扶蒼上去攔了白楚梨一把,他面色冰冷的幾乎要将人凍住。額前的圖騰閃着暗暗的光芒,因爲氣氛與擔心,手指冰涼。
“誰準許你動她了?”
他的聲音仿若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動沈遷羽。随着他額前圖騰的輕微閃動,沈遷羽的淚痣竟然也在微微閃動。
那兩種光芒極爲相似,白楚梨愣了一下,然後苦笑:“你竟然對她下了生死咒,難怪她這麽信任你。”
其實到現在爲止沈遷羽都沒徹底弄明白到底什麽是生死咒,不過看白楚梨的樣子,應該是什麽很厲害的東西。
她上前輕輕碰了碰洛扶蒼的手:“哥哥,相信我。”她看向洛扶蒼的時候眼神非常溫柔,是白楚梨最近在沈遷羽眼睛裏看見過最溫柔的神色。
“我們需要那份地圖。”沈遷羽對着洛扶蒼微笑:“而且,隻要我們能夠在規定的時間内回來便可以不是嘛?
如果她還想要靈石的話,是不會玩兒花樣的。”
任由白楚梨将沾滿藥和酒的手帕貼近自己的臉蛋,沈遷羽臉上是非常坦然的神色。她看着白楚梨的眼睛,那裏面有她讀不懂的感情。
片刻,她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癢,好像是什麽東西活過來一樣的感受。
白楚梨将手帕扔到一邊:“王蠱已經醒來,一年之内,因爲藥物的原因無論你怎樣放肆它都不會成長。
但是,你們隻有一年的時間。”
輕盈的掠起,白楚梨踩着擂台的欄杆翻身上了鴿籠之上的一處橫梁,她如同一隻飛燕,看上去美麗又輕巧。
片刻,她又翻身下來,将手裏一卷看起來已經有些年的的錦帛扔給沈遷羽:“這裏面有兩張圖,一張是地圖,另一張是通往靈脈的機關圖。
你好自爲之吧,若是你的愛情背叛了你,你就隻有死路一條。”
沈遷羽看着白楚梨冷笑了一聲:“謝謝提醒。”她不屑的樣子,讓白楚梨咬牙切齒。不過沈遷羽沒空管她,她知道她接下來與洛扶蒼又要走上了一條新的道路。
而她無論去哪裏,洛扶蒼總是會陪伴着她的。這對于她來講,已然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