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遷羽冷笑了一聲。
“本宮不要你命,那是本宮懶的動手,你可莫要以爲本宮是什麽好說話的人,還過與我談條件來了。”
孫姑姑因爲沈遷羽的喜怒無常愣了一下。
這個人明明剛剛還是一臉的笑意,現在忽然又起了殺心。她不笑的時候,眼尾微微的挑起,眼睛中溢滿了濃濃的殘暴。
那感覺無論是與淑妃也好還是沈長安也好,都是截然不同的。
孫姑姑的手抑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她從心底發冷,知道這個人要是想要了自己的姓名易如反掌。
于是她後退了一步,膽怯而又防備的看着沈遷羽。
沈遷羽瞪了她一眼,煩躁的揉弄了自己的手腕,看着孫姑姑哼了一聲:“少弄出那副誰欺負了你的樣子,若是想要你性命,本宮早就動手了。”
見對方這樣說,孫姑姑才姑且放心。
“殿下也别怪罪老奴,畢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當初老奴是别人的狗,自然是要沖着主人的敵人叫的。
如今變成了野狗,可不得護着自己一些。”
她咳了兩聲,眼睛裏湧動着怒氣:“老奴也從未覺得公主殿下是好惹得,如今算是想明白了,皇室之中哪來的好惹的主子。”
明明是在自嘲,看似看她那樣子卻像是有淚要落下來。也着實是可憐又可悲,想來淑妃母女确實傷她傷的不淺。
畢竟是當初一心一意的向着自己主子的奴才,雖然難免仗勢欺人了一些,但在皇宮内院那種地方,倒也正常。
見沈遷羽沒有說話,孫姑姑自己調節了一下呼吸,普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事到如今老奴是不敢欺騙公主不敢隐瞞公主的,老奴在水月庵的這段時間,确實是有大發現。
也不是說是借此要挾殿下,隻是這裏的日子老奴實在是過夠了,熬不下去了,請殿下放老奴和老奴的家人一馬。”
沈遷羽挑着眼梢看她,半晌,才問出一句。
“想回都城去?”
孫姑姑畢竟是從小就在都城長大的,使勁兒點了點頭,眼睛裏滿上眼淚,溢出眼眶粘在了蒼老的臉上:“求公主成全了老奴吧!”
她碰碰的磕着頭,不一會兒,地上就有了血迹。
不恨這個人麽?怎麽可能,隻要想起這個女人當初是怎樣狗仗人勢想要欺辱她的,她怎麽可能會原諒這個人。
看着千金懷裏抱着的孩子,這麽半天這個女人連看都沒看一眼,這樣的冷血無情她怎麽可能毫不在意。
可是沈遷羽笑了一聲,笑容裏帶了點涼薄的味道。
“如果你帶給本宮的驚喜夠大的話,本宮不介意送你回都城。甚至可以給你一筆錢,到時候的日子過得好過得不好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聽到這個承諾,孫姑姑磕頭磕的更是響了一些。
“絕對不會讓殿下失望的。”她這樣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說着,她在這裏真的受夠了,從小到大她雖然是個奴才,可是一直跟在淑妃身邊做掌事丫頭的她哪裏吃過這麽多苦。
小時候就是負責照顧淑妃,長大後做了一宮的掌事宮女更是有了實權在身,誰若是熱了她不高興非打即罵,哪曾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想到這裏的孫姑姑鼻子一酸,差點落下眼淚來。
她内心傷感,但是也不能再過多的表現出來了。所以她仰起臉,看着高高在上的沈遷羽,盡可能的壓低了聲音。
“不知殿下是想從哪件事開始聽起?”孫姑姑弄出一種好像自己知道很多的樣子,沈遷羽笑了一聲,看着孫姑姑的眼睛。
“姑姑不知道你前主子……就是那個沈長安的下場是什麽沒錯吧。隻說是人彘,姑姑也沒有見過人彘不是。
就是一根一根将她的指頭、四肢之類的剁下來,喂狗還是幹什麽的全看本宮高興,就像這樣。”
她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洛扶蒼腰間的短匕首。
洛扶蒼這隻匕首名叫穿雲,是上古妖刀,鋒利無比。妖刀生來有邪性,出了洛扶蒼幾乎無人能控制得了它。
若是無法控制而使用的話是非常容易被反噬的。
在洛扶蒼得到它之前,它的上一任主人是江湖上有名的一個大俠,殺了全家最後用這柄妖刀紮漏了自己的天靈蓋,死相凄慘。
除了那位大俠之外,之前的主人幾乎也是完全沒有好下場。
洛扶蒼得到它之後,最初并不知道這件事情,隻是将它放在九幽的兵器庫中。當時守着兵器庫的人對它懂了歪心思,想要将它偷走,結果自己割破了自己的肚皮,内髒什麽的流了一地。
總之非常邪門的是,赤焰用過這柄匕首一次,說這個匕首身上有一種讓人無法控制自己的邪氣。
洛扶蒼自然是不信的,用了這麽久除了越用越順手,一直也沒有什麽。
之前有一次洛扶蒼因故讓影一将這匕首先帶回九幽,影一差點砍斷了自己的胳膊,洛扶蒼這才相信這個匕首恐怕并不是那麽容易駕馭的了的。
偏偏沈遷羽那這匕首用過好幾次了,每次穿雲都乖巧的不得了,要是會說話就差追着沈遷羽喊媽媽的程度了。
所以她這麽直接從洛扶蒼腰間抽穿雲也一直抽的非常習慣。
她一隻手砰的一聲抽出匕首,另一隻手上前按住孫姑姑的胳膊:“就像這樣!”她的聲音暴虐無情,字裏行間透露出一種冷虐感。
話音剛落,穿雲正紮在孫姑姑指尖前面,連一點縫隙都不留。
穿雲鋒利至極,紮在泥土裏。。沈遷羽多少用上了些内力,竟然讓屋内堅硬的泥地裂了一道細細的縫隙。
這要是紮在了孫姑姑手上,她這隻手是必廢無疑。
她吓得一抖,剛剛沈遷羽的手要是抖一下,她現在就已經是殘廢了。想到這裏渾身都開始瑟瑟發抖,沈遷羽卻好似很遺憾一般。
“啧啧啧,紮偏了。”孫姑姑又不是傻子,哪裏能不知道沈遷羽到底是在逗弄她還是真的紮偏了。
眼看着穿雲又被舉了起來,這一次刀鋒斜斜的劈了下來。
孫姑姑隻感覺頭皮一陣冰涼,緊接着是疼痛難忍。嗷的一聲想往後退,可是腿軟的哪能動的了,隻在原地張着嘴哭都哭不出來,屎尿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