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個時候，說你看到了抈兒，可是真的？”聖文帝默默的走近沈遷羽，洛扶蒼下意識的擋在前面。
憑借現在的聖文帝，雖然不一定能夠傷到沈遷羽，但是洛扶蒼就是下意識的那個一個動作，讓沈遷羽隐隐的竟覺得有些感動。
确實，當時沈長安與鄭安澤想要弄死沈遷羽，沈遷羽與聖文帝說他在禁地見到了沈抈。
那個時候沈遷羽還并不知道窺天就是沈抈，既然靈脈的事情是沈抈對她提出來的，那麽，她心裏慢慢有了一個算計。
“女兒自然不會欺騙父皇。”沈遷羽勾了勾嘴角：“但是，女兒與前十一王爺之間的緣分又豈止那麽一點呢！
父皇恐怕是已經對靈脈的事情失望了吧？
那麽父皇現在想着什麽呢？一統三大王國，掌權天下？還是别的什麽呢？父皇，您已經沒有當初的那種銳氣了，還要占着這個位置麽？”
這話說出來，基本上已經算得上是大逆不道了。說是謀反都不爲過了，隻是旁邊的人都看着沈遷羽，包括沈長央在内，看上去都沒有一點驚訝。
聖文帝臉色憋得通紅，伸出一隻手指着沈遷羽：“你以爲你是什麽東西。”
他猶如困獸一般在原地轉了幾個來回，然後才惡狠狠的看着沈遷羽，憤怒到連嘴唇都顫抖起來。
“你不過是顔氏生出來的孽種罷了，敢越過朕自己逃出宮去，顔如玉以爲自己又是什麽東西。
朕不看她一眼，她還不是要老死在宮外，女兒任人欺淩，活的象條狗。怎麽，你當你那舅舅奈何得了朕？
不過是條看守門口的獒犬罷了，朕讓他将虎符交出來，他還不是要交出來。什麽元帥将軍功高震主，什麽愛情守護唯一惦念，你們顔家人太天真了。
怎麽樣，你那孤高自賞的母親無比後悔了吧，但是隻要朕一日不原諒她，就一點用處都沒有。”
沈遷羽聽了聖文帝的話一點都沒有生氣，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好生氣的地方，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漫不經心。
要說這聖文帝也是夠直男癌的了，後悔，可不是後悔。
“父皇說的沒錯，我母親絕絕對對是後悔了的。事到如今适合能不後悔，若是能再重來一次，隻怕母親真的甯願投胎成爲耕田上的一頭野犬，也不願意看你一眼。哪怕是看一眼，都會覺得惡心不已吧。
原諒？您又有什麽資格去原諒她呢？
是她先決定憎恨你離開你的，你卻覺得反而是要自己去原諒她嗎？到底是誰看不清狀況又到底是誰天真？”
沈遷羽冷笑：“将親生女兒說成是孽種，卻将不知誰的孩子當成寶貝，聖上真是英明，英明的讓人恥笑。”
聖文帝自然之道沈遷羽說的是誰，他的目光再次放到了沉釀懷裏的孩子身上。沈遷羽卻早有防備，示意沉釀将孩子抱走。
“關于虎符的事情，女兒就敢問一句話，那虎符閑雜可是在聖上手裏？”沈遷羽眼裏的惡意顯而易見，聖文帝雙手垂了下來。
他聲音沉寂的仿佛是冰凍了千年的冰山。
“來人，給朕将這個孽種拖下去，亂棍打死。”如此似乎還不解氣，他一雙眼睛幾乎要将沈遷羽盯穿：“将她給朕挫骨揚灰，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他似乎已經陷入了瘋魔，這一刻他幾乎已經不關心虎符去了哪裏。一顆心裏面滿滿的都是對沈遷羽的恨意。
透過這個女孩子越發頸子美麗的臉，聖文帝甚至覺得自己見到了昔日的皇貴妃，那個笑起來美麗又魅惑的女子。
聖文帝并不喜歡那個女人，可是卻不得不承認自己根本逃不開那個女人的美貌。這個世界大概沒有誰能夠逃得開，就像是今日的洛扶蒼，還不是一樣爲了這個妖孽沉淪。
他早就該隻曉得，洛扶蒼根本就是與沈遷羽一夥的。
在聖文帝下了命令後半天，竟然一個人也沒有進來。他呆愣愣的看着空蕩蕩的門口，頭腦發昏。
沈遷羽卻微微轉了轉身子，整個人都美好又可愛，看上去完全無害甚至還需要被人保護的柔軟。
隻是她說出的話卻并不柔軟。
“聖上别誤會成這都是女兒動的手，根本就沒有必要。”她完全可愛的笑了笑：“世界上最沒意思的事就是在人家的成果上再努力不是嘛？”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後面一直很安靜的沈長央。
“長央姐姐千裏迢迢的回來真的是辛苦了，除了要趕路還要安排後宮的這些事情。今晚大皇兄不在還真是遺憾呢，要不然他還能看看，長姐爲他逼宮之時是都麽的英姿飒爽，無可匹敵。”
沈遷羽這話一落，聖文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大女兒。
曾經在聖文帝心裏，除了沈長介就是沈長央最像他。他雖然并不喜歡皇後，但确實是将沈長央當成自己最寵愛的女兒的。
這個女兒性子果斷利落，聖文帝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沈長央的果決會用到自己身上。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沈長央，沈長央卻一點想要反駁的樣子都沒有。
包括千丞相。包括顔元帥、甚至包括他最寵愛的兒子沈長介在内，誰都沒有想要對在場發生的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進行隐瞞。
聖文帝覺得自己像是陷入了無盡驚恐的噩夢裏。
直到沈長央站了起來，看都沒有看後面臉色慘白的沈長安。在沈長央看來，沈長安根本一點都成不了氣候。
自然，沈遷羽也是這麽覺得的。
“父皇，這個位置，已經不适合您了。”沈長央危險的斜斜的挑着嘴唇，這些年在草原戈壁的日子讓她曬黑了不少。
但是，并不是看起來很滄桑的那種，而是一種透着危險的美。
聖文帝像是沒有聽懂沈長央說了什麽一般，傻傻的看着沈長央。沈長央眼神也絲毫的不躲閃，直直的瞪了回去。
“父皇這些年在沉迷于什麽？沉迷于長生不老。笑話，這世界上有幾個人能夠長生不老的？
您還記得當年您要求長央嫁去北荒的時候說了什麽麽？”
沈長央幾乎是厭惡的看着聖文帝：“您說，最長讓我等五年，五年過去您一定會用最高禮遇帶女兒回家。
五年過去之後，您在哪裏？您在等着成仙，哈哈哈哈，真是可笑。”
隻是沈長央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能夠笑得出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