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妃完全不知道沈遷羽爲何思維跳躍的那樣快,什麽詩句還沒解釋清楚竟然又跳到五皇子六皇子身上。
她一臉菜色:“恕臣妾不知公主要說什麽!”
沈遷羽自然不會在意她态度差,反正用不了多久,她就會知道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是什麽下場了。
眯着眼睛笑了笑,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不悅的地方。
“父皇,這事兒女兒本是不想與父皇說的。”沈遷羽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聖文帝:“從前五弟六弟雖不算極端聰穎,但到底品行無憂。
父皇信任董妃娘娘,将五弟六弟交于娘娘照看,五弟六弟可是沒學到什麽好東西。”沈遷羽冷笑一聲:“父皇若是不信,盡可以去問問學院的太傅,五弟六弟現在的狀态。不僅不學無術,還學會了欺軟怕硬和栽贓陷害。
前些日子,誣陷旁人偷了他的東西,也不知長記性了沒。”
聖文帝哪裏還能管得了這些,他的兒子除了年長的這幾個基本剩下的都是擺設。他根本不顧及這幾個年幼的兒子長成什麽樣子,反正也沒什麽背景,對他一點威脅都沒有。
相反沈遷羽之前說的那件事,倒是更讓他憤怒。
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夠受得了在頭上背點綠,更何況他是一國之主九五之尊。就算他媳婦一籮筐,那也是他的事情。
這種事情是沒有辦法當着大衆的面前說出來的,這一點沈遷羽非常清楚。無論如何該留的面子還是要給聖文帝留的,要不然她也不會故意将話題再次轉到皇子上面去。
她之所以當着大衆的面說的模棱兩可,不過是爲了讓董氏的名聲徹底變臭罷了。但是具體内容,可就不能在衆人面前說了。
于是沈遷羽走到聲音低面前,聲音壓得很低。
“父皇,皇姐回歸宴本是好事,别爲了這些事情掃興。這件事,兒臣之後在慢慢向父皇禀報。”
聖文帝聽了沈遷羽的話,這才稍微清醒一點。
但是他的臉色異常難看,狠毒的看着董氏,最後揮了揮手:“來人,先将這無知無教的女人帶下去,這件事我們稍後再議。”
他沉着聲音,滿臉的不高興:“羽兒說得對,今日畢竟是長央的歸甯之慶,先不說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有什麽事情之後再說。”
他揮了揮手,讓奴才們将菜品一一端上來擺好。
沈長安看着沈遷羽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緊緊地握緊了拳頭,貝齒緊緊的咬着,恨不得将這個人抽筋剝皮。
好一個四兩撥千斤,倒讓她金蟬脫殼了,實在是太不要臉。
她冷哼了一聲,看着身邊的淑妃和淑妃懷裏抱着的她的弟弟,沈長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最近沈長安真是覺得自己滿心的不愉快。
她的心腹姽婳前些日子出宮給她辦事,再一直也沒有回來。其實當初找姽婳進宮教導淑妃的時候,沈長安本是打算用完她就直接處理掉的,卻沒想到姽婳确實是一個完畢聰明的人。
不但在她手底下活了下去,而且沒少給她出主意。
現下姽婳不在了,她心裏總是七上八下不得安生。也不知道回話現在到底是否安全,還是說,已經招了誰的毒手。
如果是有人對姽婳下手了,那麽這個人是誰?
是皇後、是沈長鸢沈長央、還是說是沈遷羽?沈長安四周看了一眼,覺得現在恐怕就連千丞相都不能随便相信。
自從她和淑妃與皇後鬧掰之後,沈長安就一直小心加小心,生怕有什麽把柄落到旁人手裏。原本她還是自信滿滿的,可是姽婳這一失蹤,她反而失了心神。
眼見着沈長安的心不在焉,沈遷羽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慢悠悠的品着美酒,今天這宴會顔元帥和顔楚生自然也來了。顔元帥知道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一直很是擔心沈遷羽。
今日看見這丫頭,卻忽然有些放心了。
沈遷羽畢竟是他妹妹的女兒,雖然性子與他妹妹多有不同,但是心智手段都是上層。他是自然不肯相信這孩子同千劍寒會有一點關系的,雖然顔元帥也并不喜歡洛扶蒼,但是若要真将這兩個人作對比……
顔元帥還真覺得是侮辱了洛扶蒼。
沈遷羽早就向他坦白過的,關于她與乾王之間的事情。可以肯定的是,這孩子喜歡洛扶蒼是真的,洛扶蒼喜歡她也是真的。
感受到有人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沈遷羽轉過身去,就看到自家舅父正滿臉擔心的看着自己。
心底一陣溫暖,她乖巧的對着顔元帥笑着點了點頭。
她沒有什麽家人,從前沒有,也從沒想到以後會有。沒想到在這裏,她竟然找到了真的關心她的人。
沈遷羽歎了口氣,也正是因爲這樣,她才有了牽挂。
宴會正是進行到熱鬧的時候,整個廳内奢華而流俗,絲竹之聲不絕于耳,席間觥籌交錯,言語歡暢,看上去倒是一派其樂融融的場面。
然而沈遷羽又如何看不出來,其實人人都無聊得緊,彼此之間不過寒暄敷衍,歌舞升平不假,卻是宮中數見不鮮的東西,讓人隻煩不奇了。
剛剛發生了那些事情,現在再讓這些人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也是在是有些跪于強人所難了。
許是沈長安也看出了這一點,她自然是不會放過在聖文帝面前表現一番的機會,這才羸羸弱弱的上前一步,溫婉的看着聖文帝。
“父皇,女兒前些日子得了一首古譜,練了好些日子,今日倒是想拿出來獻醜,爲父皇盡興。”
這話說的倒是讨巧,還偶然得了一首曲子,這不就是知道以聖文帝的德行最愛的就是擺個宴會慶祝一下,故意出風頭罷了。
隻是沈遷羽也不是那麽讨厭出風頭的人,隻要你有能力,就是天天出風頭也沒什麽。隻不過槍打出頭鳥的道理,恐怕沈長安到現在還是不明白。
沈遷羽喝了一口烈酒,嬷嬷的笑了笑。
旁邊的千璃月一直頗爲擔心的幾番大量,還是覺得今夜的事情定然不簡單。果然,沈長安在命人将她的琴搬了上來,不一會廳裏就傳來了優美的樂曲。
要是真說起來,沈長安其實非常善于琴曲。隻不過,這種擅長是沒有靈魂的,她記起從前聽洛扶蒼彈琴的樣子,捂着嘴笑了笑。
“天下美人無數,爲哥哥最絕色,敬你……”沈遷羽擡起手,沖着洛扶蒼舉了舉杯,用唇語調戲這位大妖孽,笑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