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前一世的時候,沈遷羽是聽正主說過這個名字的,當初顔皇貴妃取這個名字的時候,說是輕如浮羽四處而遷。
是說她從出生便命途多舛輕如鴻毛,從前真正的沈遷羽是非常讨厭這個名字的,所以沈長央的攻擊也不算沒有道理。
隻是可惜現在的沈遷羽并不讨厭這個名字。
“母親大約是希望本宮有羽翼在身,可随心而遷吧!”沈遷羽輕勾唇角:“想必是因爲她看透了世俗紅塵,希望本宮能有自己的生活,活得自由些罷了!”
沈長央自然是不願意嫁去北荒的,隻是那個時候隻有她一個年齡适宜的罷了,便是嫡長公主,也不得不嫁。
這個年代,自由二字談何容易。沈長央站在今天的位置,走了這麽多并不算順利的路,事實上比誰都渴望自由。
既然她找沈遷羽的不痛快,那麽沈遷羽就是要講她最痛的傷口扒開來才算解氣。反正誰都不是聖母,有來有往才是真。
果然,聽到這裏沈長央愣了一下,然後頗有深意的看了沈遷羽一眼:“自由啊……真是好東西,不愧是爲了追尋自由不顧一切的皇貴妃娘娘說出來的話呢!”
其實比起自己的母親,當年沈長央是更崇拜顔皇貴妃的。
雖然明知道千家與顔家幾乎是勢不兩立的狀态,可是她向來欣賞并且仰慕皇貴妃對愛情的态度。
追求自己所愛的東西,不顧一切。
隻是沈長央在羨慕的同時其實也在憎恨,因爲她自己也不過就是一個平常人。做不到不顧一切的背離現在的生活,所以最後隻能循規蹈矩的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在這一點上,沈遷羽像極了她的母親,真的是令人厭惡。
“皇妹就一個心上人都沒有嗎?”
沈長央仗着身高居高臨下的看着沈遷羽,已經徹底收起了剛剛看着的友好的模樣,徹底變回了那個獨一無二的嫡長公主。
就算是如此,卻并不能讓沈遷羽覺得恐懼。
她慢慢的靠近了沈長央,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回答:“姐姐知道的很清楚不是嗎?我、和乾王之間的事情。”
…………
沈長央一怔,轉而眼睛裏溢滿了濃重的恨惡意。果然猜的沒錯,沈遷羽勾着嘴唇冷笑:“姐姐最好清楚,哥哥是我一個人的。
你、别打什麽壞主意!”
從這次驕陽宮發生的千劍寒的事情可以知道,當初的怪物與沈長央脫不了幹系。當時在獵場懸崖底下的時候,他們栖身的那個山洞恐怕是特意撒了什麽讓那些怪物們害怕的東西,它們才不敢靠近。
而當他們出去的時候,怪物就會攻擊他們。
可是當洛扶蒼下來的時候,怪物們明顯是估計洛扶蒼的,從不肯對洛扶蒼下死手。再加上後來發生的許多事情,沈遷羽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人對洛扶蒼是抱有着男女之間的喜愛之情的。
開玩笑,别的東西這個女人膽敢觊觎也就算了,洛扶蒼是她一個人的,并且隻能是她一個人的。
相對洛扶蒼下手,恐怕是她想太多了。
看見沈遷羽這幅挑釁的模樣,沈長央抑制不住的翻了個白眼。她呵呵冷笑了兩聲,也冷着嗓音回答:“妹妹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沈遷羽攤了攤手:“自然知道,本宮的事不勞皇姐費心。”
你來我往的禮兵之道算是徹底談崩,沈長央開始毫不顧忌的在語言上攻擊沈遷羽:“聽說前兩日妹妹宮裏出了事情至今還沒有解決,妹妹可要小心才行。”
那事情是怎麽出的沈長央比沈遷羽還要了解,但是沈遷羽卻并未表現出一點的不快。她仍舊用低的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回以諷刺。
“皇姐,就算你安排一百個男人爬上我的床,哥哥該喜歡我還是會喜歡我。退一萬步講,就算哥哥不喜歡我,也絕不會喜歡一個已經嫁了兩次、還有兩個孩子的女人吧?這點事情皇姐還是知道的吧!”
沒想到沈遷羽會直接将一切挑破撕破臉皮,沈長央哪裏受過這種氣。
她一掌拍上桌子:“豈有此理,天驕未免有點過于恬不知恥了!”她眉頭微蹙,眼底滿是細碎的殺意。
沈遷羽當然知道對方不會在這裏動手,她也并沒有打算今日與這個人動手。隻是難免覺得沈長央有點過于無趣了,打她男人的主意,她能允許就怪了。
就在兩個人劍拔弩張的時候,洛扶蒼陪同着聖文帝姗姗來遲。
衆人歸位,沈遷羽白了沈長央一眼。這一眼并沒有任何遮掩,表現的明明白白。沈長央自然也能一覽無餘,她緊緊的握住自己的雙手,咬牙切齒。
聖文帝看到現場這個氣氛,自然能夠明白之前應該是鬧出了什麽不愉快。至于是誰和誰的不愉快,用膝蓋想也能知道。
不過他并沒有打算幹預這件事,所以自然裝作視而不見。
倒是洛扶蒼路過沈遷羽身邊的時候,看到這丫頭先是含羞帶怯的看着他,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看的洛扶蒼心裏直癢。
然而當她察覺到洛扶蒼也在看她的時候,眼神忽然變得淩厲,還赤裸裸的翻了個白眼,用唇語表達她心中的不滿。
“招蜂引蝶的花心大蘿蔔!”沈遷羽這樣吐槽。
雖不知怎麽莫名其妙就被自家崽子給嫌棄了,但是這樣看起來這孩子還是真的夠可愛的。洛扶蒼無力的撫着自己的額頭,心想這丫頭都快爬他頭頂上去了,他還在這裏隻顧着看人家可不可愛。
“本座果然是沒救了!”洛扶蒼這樣自我吐槽。
沈遷羽收回自己的眼神,覺得自己的臉又紅又熱,洛扶蒼看過來的時候,雖然明明是非常生氣的狀态,可是又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狂躁的悸動。
這個男人、沒錯是這個男人一直都是最優秀的,這一點沈遷羽知道的很清楚。也正因爲這一點,她才不允許那些宵小打她家大妖孽的主意。
這個大妖孽隻能是她一個人的,強大的占有欲湧上來的時候,沈遷羽才顧及不了那麽多。神擋殺神佛攔殺佛的勇氣她又不是沒有,反正她就是這樣極端的人。
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沈長央,果然也在看着洛扶蒼,沈遷羽翻了一個白眼,冷哼了一聲。
聖文帝座上上位,旁邊的那把慣用的白玉椅子自然是乾王的。
沈遷羽本還滿心的與沈長央置氣,忽然感受到一陣寒冷的凝視從斜後方過來。她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回過頭,卻看到不遠處不知什麽時候進來的沈長介正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沈長介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沈遷羽竟然一點都不知道。看來,今天晚上的事情真的是很有意思了,沈遷羽竟然已經開始有些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