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絲帶高高的把頭發攏了起來,舉手投足間居然還嗅得到袖口梨花醉的味道。“那些雜蟲先不用多管,留着我自然有用。
老夫人那兒也不用過多的忌憚,她年紀大了,早該頤養天年了。可别忘了,如今的國公府,是國公爺在當家!”
言下之意,倒是否定了老太太在國公府後院的權力了。
若汀總覺得洛千羽最近與從前不太相似了,從前在府裏,雖也容不得别人欺負,卻總是有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感覺。
而最近,她總覺得洛千羽的身上多了一種煞氣,那是一種盛氣淩人的氣場,從前若似寶劍在鞘,如今這劍卻恍惚間鋒利了起來。
洛千羽出門一夜未歸畢竟不是小事情,她也不知曉陸離怎麽會放任她在外面呆一夜,好歹倒是走的時候叫她一聲啊。
覺得異常無語的洛千羽正洗漱的時候,老夫人已經領着洛長安闖進來了。沈遷羽擡頭看了她們一樣,仿若無視一般的從浴桶裏站了起來。
姣好的身材美麗的容顔,老夫人看着洛千羽完全不遮掩的樣子,火冒三丈。狠狠的用拐杖砸了地闆,怒不可遏的指着洛千羽的鼻子。
“我們洛家怎麽生出了你這麽個不要臉的雜種,實在是有辱門楣有辱門楣,你馬上給老身滾回去,去祠堂跪着反省。”
跪祠堂這件事老太太上一世不知讓洛千羽跪了多少次,洛千羽大約也是從了,而這一次,她已經不對洛家抱有任何希望了。
“祖母,吼得如此大聲,可是想讓全皇宮的人都知道咱們洛家的老祖宗氣急的時候,是這般模樣嗎?”
淡定的讓若汀給她擦幹淨身子,然後若雪乖巧的将手上绯紅色的珞羽衣給洛千羽穿上。洛千羽披散着濕漉漉的頭發,冷淡的看了一眼老夫人身後趾高氣揚的洛長安,不屑的笑了一聲。
洛長安不是沒看到洛千羽的輕視,她咬碎了一口銀牙,才強忍住不找洛千羽的麻煩。畢竟她的人設一直是溫柔乖巧,而她就是想讓洛千羽落得個纨绔不知禮數的名聲。
洛長安倒要看看,等這個嫡小姐纨绔的名聲傳出去了,都城貴族之中誰還敢娶她。她憑什麽整日高高在上的,簡直就是不要臉。
穿好衣物之後的洛千羽并沒有将頭發攏起,而是任它披散着。
老夫人看她那副并不放在心上的樣子更是氣得不行,舉起拐杖就要打她。眼看着那拐杖要落到洛千羽的肩頭了,洛千羽卻忽然閃了一步。
這一步閃的太及時了,拐杖一下揮了空,老太太被拐杖帶了一下,瞬間跌了下去。洛千羽連服都沒有服一下。
“祖母,您也不用想着咱們府上還有幾個女兒供您調教,或是您又想讓她們爬的有多高之類。
您就是再不開心,再厭煩我的母親,有我在一天,我也是國公府的嫡小姐。
您就是想着想要怎麽除掉我,最好也要想想咱們國公府的名聲。孫女身上背上了什麽難聽的名聲,那也是國公府嫡女的名聲敗壞。
祖母總也是要爲了國公府想想的。
千羽死而無憾,但祖母就不想想父親的仕途嘛?别說孫女不是夜不歸宿,就真的是,祖母還不幫孫女瞞過去怎麽?”
老太太被洛長安匆忙的扶起來,就連洛長安都吓了一跳,她大概是沒預料到這個人竟然能厚臉皮到了這個地步。
老太太剛想說什麽的時候,外面卻傳出了鬧騰的聲音。
有奴才過來禀報,說是皇後宸妃和太子來訪。這一次百官貴女進宮,主要還是因爲太子要選妃的關系。
這個時候洛千羽徹夜未歸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估計皇後太子他們也都是聽說了的。洛千羽本來是熱門人選,這一次恐怕是功虧一篑。
洛長安冷笑着看着洛千羽一眼,心想這次還看你嚣張什麽。
洛千羽卻完全沒有任何過激反應,臉上也未見任何恐懼,而是坦然的抖了抖裙角,看了一眼仍舊在憤怒之中的老太太。
“怎麽,祖母不去見鳳駕嗎?”
老太太哼了一聲,領着洛長安扭頭出去了。此事确實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就連若汀和若雪也很是擔心,若雪直脾氣,小聲的湊上前。
“小姐,這下可如何是好?”
洛千羽看了一眼自己早上拿回來的用手帕包着的東西,冷笑了一聲:“不礙事。”她早就想到會有這麽一茬了,要說她這妹妹和老祖宗做的也真是不聰明,後宅的争鬥哪裏是如此簡單的事情。
領着若雪若汀跟在後面,也未多施粉黛,卻顯得十分的明媚可人。
一行人去正堂拜見了皇後和宸妃,洛千羽一擡頭,就看到了褚安澤滿臉擔心的站在皇後身邊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眼睛裏倒是有關心的神色。
她勾了勾唇角,褚安澤啊褚安澤,再換一世,她哪裏還是曾經那個單純的少女,哪裏會被這種虛僞的表情騙了過去。
皇後還沒有說話,倒是宸妃反客爲主。她一臉的嬌媚,看上去就不是好對付的。不屑的瞥了一眼洛千羽:“聽說昨夜縣主一夜未歸,可有此事?”
坐在宸妃身邊的皇後也沒攔着宸妃,隻是見宸妃質問完,又溫和的添了一句:“本宮與妹妹聽說羽兒昨夜未歸,都很是擔心。”
不過到底是擔心什麽就不好說了,後宮裏的人大抵都是如此虛僞。
老太太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邦邦磕了幾個響頭,看上去十分可憐:“娘娘,是我們國公府管教不嚴,求娘娘開恩啊。”
旁邊的洛長安見狀也跟着跪了下去,柔柔弱弱的給皇後磕頭。
“娘娘,姐姐隻是年少貪玩兒,并沒做什麽不好的事情,求娘娘不要怪罪姐姐失節之事。”
口口聲聲說着不要怪罪,還不忘怼洛千羽一聲失節,洛千羽笑了笑,社會我安妹紙,服了服了,社會社會。
皇後本是對洛千羽還有些好印象,今日聽了這話反而将眉毛皺了起來。若是真如外面所傳,恐怕這嘉敏縣主是真的配不上她的皇兒的。
洛千羽也不反駁,她先是柔柔的看了一眼褚安澤,果不其然看到褚安澤眼睛裏憐惜的神色。她畢竟跟褚安澤過過一生,褚安澤最吃這一套她又怎麽會不知道。
見洛千羽仍舊是濕着的頭發,軟軟的貼在瓷白的頸子上,看上去柔弱易碎,不知比平時的時候更是美出了多少。
也不再管褚安澤是如何看她,洛千羽柔柔的跪了下去。
“請娘娘責罰,千羽昨夜雖不是徹夜未歸,但确實是起的很早,淩晨便已出門,早晨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