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沈遷羽這樣說,他才趕緊迅速的擦了擦臉。聽話又膽小的樣子讓沈遷羽又怒又氣又想笑,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再說些什麽。
頓了一會,見沈長念還呆在那裏,沈遷羽氣不打一處來,恨鐵不成鋼。
“還愣着做什麽?是等着本宮來打怎麽着?”
沈長念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跌在地上涕淚橫流、憤怒的瞪着他的所謂皇兄,努力的深呼吸。
這段日子他沒少被這兩兄弟欺負,本來都已經習慣了的,就連奶娘都勸他一定要忍一忍,畢竟他們在皇宮中無依無靠。
他不恨麽?他怎麽可能一點都不恨。
如今欺負他的罪魁禍首就蜷縮在他面前,像一隻被打斷腿的野狗一樣狼狽。沈長念看着自己微微顫抖的手指,使勁兒搖了搖頭。
奶聲奶氣地回答:“我……我能打……”
他走近沈長曲,幾番猶豫,終于打下一巴掌。這一巴掌要比剛剛那下重得多,如果說剛剛的那下沈長曲還沒感覺到疼,這次卻是生硬硬的感覺到了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
他從沒想過,這個看着娘裏娘氣的小娘炮竟然有這麽大的力氣。
心裏覺得委屈的沈長曲也管不了那麽許多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眼淚兇猛的往下流,嘴裏還不知在念叨些什麽。
即便是如此,沈遷羽依舊是不滿意的。
她冷哼了一聲,看着沈長念滿是不悅:“堂堂一個男子漢,一點力氣都沒有,你是在給你皇兄瘙癢嗎?”
她聲音冷淡,說是遙不可及也不爲過。
對旁邊驕陽府上的奴才招了招手,挑了挑眉尾:“你,去教教七皇子該怎麽打人。”話是如此說,卻看都沒有看沈長曲一眼。
驕陽宮的這些奴才雖沒有沉釀十八那樣與沈遷羽關系親近,但是總歸是驕陽宮上的人,自然是不怕惹事的。
更何況,對方也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小皇子罷了。
“是,奴才遵命。”
一是青色長袍的白臉太監看上去雖很是瘦弱,但是下起手來完全不清。他走過去沖着趴在地上的沈長曲敷衍的行了一禮。
語氣也是可有可無的絲毫不見尊敬:“六皇子,咱家得罪了。”
俯下身子隻用一隻手就将這個胖乎乎的小皇子給提了起來,爲了在自己主子面前便是存在感,他下手幾乎是完全沒有留情。
清脆利落的幾巴掌下去,沈長曲整張臉都紅腫起來。
剛剛還是一個看上去白白淨淨的小男孩,現在臉已經整個腫了起來。
沈遷羽本就不是一個有同情心的人,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聖母不起來,尤其是在吃人不眨眼的皇宮。
你若是今日好心放别人一條生路,别人日後可未必見得會放過你。
更何況,想沈長曲這種欺軟怕硬的熊孩子,根本就是罪有應得。沈遷羽是絕絕對滴不會心疼這樣的孩子的。
“沈長念,你看清了麽?”她愣神發問。
七皇子微微點了點頭,好像是被吓住了。他雖然知道早就聽說過這個皇姐的名号,卻沒想到皇姐是個下手如此幹脆的人。
同爲皇嗣卻一直飽受欺負的沈長念更加佩服沈遷羽了。
他堅定的點了點頭:“回皇姐,看清楚了。”
沈遷羽點了點頭,示意動手的那個太監松手讓沈長念來。這個時候一直跪在旁邊的沈長歌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了一般,甚至都沒敢站着爬起身,而是直接跪着挪到了沈遷羽腳下。
“求皇姐開恩,長曲畢竟年紀還小不懂事,求皇姐就饒過我們這一回吧!”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沈遷羽更是覺得可笑。把玩着自己的頭發,她居高臨下的看着腳邊瑟瑟發抖的磕頭的沈長歌。
“年紀還小?放過他?他年紀小,長念年紀就不小了麽?五皇弟、按說咱們都是姐弟,雖不一母但畢竟同胞,本宮不至如此。
但是,你讓本宮放過他,你們隊長念動手的時候,可是想過要放過長念了?”
聽了沈遷羽的話,這次沈長歌不知怎麽反應極快。他扭過身對着沈長念又磕了兩個頭,眼淚撲朔朔的往下流,看着還着實是可憐。
“長念皇弟,我與長曲知道錯了,你大人有大量,就饒過我們這一次吧。”
後宮從來就是這樣的地方,誰更了不得誰說的算。
沈長歌沈長曲本也算不得多麽有背景的人,但是他們到底比沈長念更有依靠,從沈長念來之後自然而然的靠着欺負沈長念撒氣。
如今知道沈長念還是驕陽公主的人,沈長歌還哪裏有一點敢造次。
沈長念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他歪着頭仔細的看了看跪在地上對着他磕頭的沈長歌,這個人就在剛剛還對他異常不屑,就這麽一會就變了。
他現實看了看沈長歌,又看了看安靜沉默的坐在一邊的沈遷羽。
仔細的眨了眨眼睛,雖然沈長念并不算聰明有很多事情都反應不過來,但他至少知道沈遷羽毒所謂的寬容大度并不是那麽贊同的。
于是他點了點頭,就在沈長歌以爲有戲的時候,沈長念轉過身去,學着剛剛那個太監的樣子,費力的提起沈長曲。
就算提不動,他也半蹲着身子做着兇狠的樣子。
用盡全力給了沈長曲一巴掌,他奶聲奶氣的張嘴:“讓你們打我……讓你們将我的書本扔下池塘、讓你們打破我的窗紙。”
他每打一次就說一條這兩個人的罪名,沈遷羽這才知道這對雙生兄弟倒是挺能折騰,沈長念來宮裏也沒有多長時間,能折磨人的方法這兩個兄弟卻是在沈長念身上試遍了。
甚至讓沈長念在地上根狗搶吃的,還将沈長念的褲子扒了下來挂在樹梢。沈長念爲了去拿褲子,從樹上掉下來,摔得半個身子都是淤青。
若說最初打的那幾下還是沈長念爲了向沈遷羽表現自我,到了後面已經開始時真的洩氣了。
他一邊打一邊想忍住想要哭的心,狠狠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他不能哭出來,沈長念知道的很清楚。天驕姐姐不喜歡别人哭,他必須要自立強大起來,才能成爲姐姐認可的弟弟。
沈長念已經想好了,他崇拜着驕陽姐姐,無論如何也要讓她認可。
見到自己弟弟被打的狼狽的樣子,沈長歌終于忍不住了,幹脆揪住沈遷羽的裙角,使勁兒搖頭:“皇姐就原諒我們這一次吧,皇姐就元朗我們這一次吧!”
說來說去也總是這一句話,哪裏還有一點剛剛打人時候的氣焰。
沈遷羽剛想說些什麽,卻有不速之客的忽然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