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又是心疼又是怪罪的模樣。
“你這丫頭可真是的,怎就爲了個太監連命都不要了。”擔心的上下檢查了幾遍,眼圈都隐隐發紅了:“你這樣不愛惜自己,可讓我們這些人怎麽辦?”
沈遷羽看了她一眼,這段日子千璃玥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這幾****不在宮裏,因爲洛扶蒼的事情下落不明,千璃玥會擔心她也是情理之中的。看着她眼底的青黑,也就能猜出她這兩日應該是沒有睡好。
沈遷羽捂着嘴唇打趣:“璃玥姐姐這要是休息不好,怕有些人是要心疼了咯。”比起大皇帝,自然還是自家兄長更能讓沈遷羽放心。
顔楚生雖不說多麽的稀世珍寶難得一尋吧,但至少也是都城裏有名的青年才俊。想要嫁給他的姑娘能從朱雀門一直排到城郊去。
從上次狩獵場發生那件事之後,沈遷羽竟意外的覺得這兩個人倒也很是般配。如今顔楚生也官複原職了,無論如何是配得上相府的嫡小姐的。
“先别管我和哥哥怎麽樣,先說說你和兄長現在進展如何了?”沈遷羽一臉八卦的表情,拖着千璃玥坐到了裏面的短榻上。
一身白色裙子的少女瞬間臉紅的不行,她輕輕拍了拍沈遷羽的肩膀,看上去嬌羞無比。
“你這丫頭,好生多話。”千璃玥眉眼之間尴尬之上還染着紅霞,沈遷羽怕把這人逗極了惹她不愉快,便不再逗弄她。而是收起玩笑的表情,語氣之間也認真了起來:“你這次來的如此急,可是出了什麽事?”
聽沈遷羽這麽問,千璃玥這才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表情也微微的凝重起來。
“你與乾王不在這兩日,聖上朝會之上封了新的王爺。大皇子封了清平王、四皇子沈長軒獲封了浩明王。”
聽到這兒沈遷羽的眉角蹙了蹙,按說以幾個年長皇子的歲數封王也不是什麽大事,說句難聽的封王這件事早就該準備了。
“二皇兄呢?”
沈遷羽中了絕情蠱之後,不知怎麽漸漸與沈長介關系親近了起來。所以此時自然而然就會問一句二皇子的事情。
屋子裏光線還算明亮,折射進千璃玥的眼睛裏竟有異常的光彩。
“問題就出在二皇子這裏,二皇子獲封——昭王!”
朝中除了異姓王乾王,本就隻有一個閑散女王爺沈遷羽。說是女王爺,其實也就是公主的一種擡高稱謂。
她唯一參與的進的政事就隻有長壽閣的事情,其餘的仍舊是不可以的。
以至于上次洛扶蒼沒事兒找事兒帶着她去了列王會議,鬧得那些權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這次聖文帝封王,大皇子辭賜了清平王、四皇子賜了浩明王,與沈遷羽的驕陽王相似,都是兩字稱謂。
偏偏隻有沈長介不同,單獲一個昭字。
與乾相似,這個昭字可不是随随便便用得起的。聖文帝這個時候将沈長介封爲昭王,隻可能有兩方面的原因。
一是沈長介功績累累,在百姓之中口碑極佳。爲了籠絡百姓,鼓勵旁人建功立業,聖文帝自然會賜下這樣一個看上去稍顯不同的稱号。
再有一個可能就是,沈長介在聖文帝那裏本就就是意義不同的。
摸着下巴來回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一方面是沈長介的生母在宮中實在是沒什麽地位,雖然宸妃成了他的養母,但這個養母一直行事低調,明面上到底能幫上他多少誰也不好說。
再者,沈遷羽可不認爲像聖文帝那種人,會是顧忌民意的人。
這件事情說白了還是要從長計議,聖文帝趕在這個時候封王,她與乾王洛扶蒼都不在朝中的情況下,看來聖文帝是想趁着這個機會,表現出他對洛扶蒼的不滿了。那麽也就是說,洛扶蒼有哪裏不如聖文帝的意了。
聖文帝畢竟是要靠着洛扶蒼的血液緩解蠱毒的,況且還需要洛扶蒼輔佐他手握天下,自然是不能對洛扶蒼下死手的。
但這不意味着,沈文迪不會表達出自己的憤怒。
至于聖文帝爲什麽而憤怒,沈遷羽仔細的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最近宮中唯一的改變,就是多出了一個人。
她皺緊眉頭,看着旁邊的千璃玥。
“這兩日長念怎麽樣?”
千璃玥現在也在長壽閣任職,自然是常在宮裏走動的,對于宮裏的事情也算清楚。果然,她聽了沈遷羽的話稍顯不快的皺了皺眉頭。
“遷羽,我是不懂,你何必偏要帶那孩子回來。”看上去她也并不是很喜歡沈長念的樣子:“那孩子膽子小的不得了,也不是什麽能成大事的性子。”
她喝了一口茶,挽了挽自己的袖子,像是忽然想到什麽似的。
“昨兒下午在花園,那孩子與五皇子六皇子走了個碰面,被五皇子給絆倒、甩了一身的傷口。
就連五皇子六皇子那樣的窩囊性格都能欺負這孩子,想必你也知道這孩子如今在公衆的狀況如何了。
像他這樣根本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的,你将他留在後宮未必是在幫他。”
無奈的歎了口氣,沈遷羽感覺自己也是心很累。她又如何不知道沈長念是什麽樣的性子,這孩子乖巧是乖巧的很,聽話又懂事,但是能做得了一個好孩紙未必意味着他可以成爲一個好皇子。
宮中的險惡遠比那孩子想象中的都還更要可怕。
但是沒辦法,她必須還要想辦法見天下皇權送到這孩子手裏,這是當時窺天交代給她的任務之一。
她是一個欺詐師,不需要什麽正确的三觀或是遵守什麽見鬼的法則。她隻要完成自己的任務,做好雇主交代下來的事情就夠了。至于其餘的事情,不在她能夠管得了的範圍之内。
想将沈長念這樣一個孩子推上皇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沈遷羽作爲欺詐師界的佼佼者,最喜歡的就是挑戰不可能。
“我當時也有想過将他帶在宮外養着,但是他畢竟是皇子,小小年紀就在外面養尊處的話,是難成大器的。”
沈遷羽歎了口氣:“他要是想好好活下去,就得承受這些磨難,這是他生在一個王權世家的責任不是嗎?”
她扭過頭看了一眼千璃玥,看到千璃玥微微蹙起的眉頭。
果然,沒有誰能比千璃玥更清楚生活在這樣一個家族,是怎麽的幸運與怎樣的不幸了吧。
“我是希望你們都能夠幸福的。”沈遷羽這樣垂下眼眸輕輕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