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扶蒼冷哼一聲:“英雄本座倒是當之無愧了,美在何處本座可沒看見。”
揉了揉她的頭頂:“本座領了聖上密旨,剛從眷侶宮回來,便看到本座養的貓崽子沒出息受了欺負,實在是太沒出息。”
沈遷羽無語,想這人嘴可真夠毒的了。她剛想反駁,洛扶蒼卻當着淑妃與其他人的面,頗爲溫柔的在沈遷羽額頭上落了一吻。
沈遷羽隻感覺這人嘴唇柔軟、冰涼的透着水汽,一直寒到了她脊背骨髓,讓她四肢發麻。耳邊嗡嗡作響,她看着洛扶蒼微微上挑的唇角,便知道洛扶蒼不過是惡性趣味犯了。
強忍着不能炸毛,她一遍一遍告訴自己大不了就當成被狗咬了一口算了。
“算是幫你應收的報酬!”洛扶蒼在沈遷羽耳邊低語,微溫的熱氣撲在沈遷羽耳畔,讓沈遷羽腰間一軟,險些跌在洛扶蒼胸口上。
洛扶蒼惡意的輕笑,沈遷羽皺了皺鼻子,人人都說洛扶蒼冷血無情殘虐嗜殺,她看他就是個臭流氓幼稚鬼。
“誰讓你用得到本座的地方多着呢。”洛扶蒼輕笑:“本座隻等着收取報酬就好了!”語氣裏有着說不出的輕浮。
沈遷羽隻覺得這個人如果不是雙重人格也絕對是精神分裂,晚上白天簡直就不是一個人啊。
“此次本座進宮,除了聖上交代下來的密旨,也是想看看天驕有沒有受委屈。想來今日的事也隻是巧合罷了,是吧娘娘?”
洛扶蒼再次将沈遷羽攬在懷裏,明顯對沈遷羽帶着保護欲。
淑妃心思一凜,面子上的事總還是要過得去的,尤其又是帝王的寵臣。
“宮裏誰人不知陛下最寵愛天驕,陛下對天驕的喜愛可是其他公主們望塵莫及的。又哪有那些個不長眼睛的會來欺負了她呢?乾王盡管放心好了。”
洛扶蒼點頭:“如此說本座也就放心了。”他看了一眼淑妃:“但若不是的話,有些事兒即使是本座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娘娘也要放心上才行。”
沈遷羽弄不懂洛扶蒼是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得乖乖跟着賠笑。看似是來給她撐場面的,可怎麽看都像是話裏有話。
洛扶蒼卻不在意其他人有何想法,他慵懶的揮了揮手:“既然如此,本座就不多留了,本座與皇妹還有話要說,就先行告退了。”
說是在說告退,可洛扶蒼全程在轎辇上,絲毫要行禮的意思都沒有。
有侍從将剛剛折起的轎簾放下,轎夫起轎,死衛隊前後站好打算繼續前行。
沈遷羽哪敢反抗喜怒無常的洛扶蒼,趕忙從他身上爬起來,将頭從轎簾中伸了出來,看向千璃玥。
“璃玥你且先回驕陽宮等我,我還有話要與你說,我去去便回來!”在千璃玥的注視下又被洛扶蒼拖了回去,雖然要去哪她也并不知道。
于是轎廂之内就剩下沈遷羽與洛扶蒼大眼瞪小眼的情況了。
洛扶蒼盯着沈遷羽的眼睛,片刻才扭過頭,低聲喊了個奴才過來轎邊吩咐了幾句,才重新倚回軟墊上:“本座已經找人送她回去了,收起你那惡心的眼神。”
沈遷羽吐了吐舌頭,乖乖的坐好。
這轎子雖是人擡着的,卻感覺不到一點颠簸,轎内一角放置着香鼎,裏面袅袅有煙塵缭繞。香氣清淡冷冽,與洛扶蒼身上的氣味頗爲相似。
有陽光照射過的地方,竟恍惚能看出那香塵隐約透着些藍灰色。
看見沈遷羽的眼神,洛扶蒼才冷冰冰的開口:“那香叫龍趾香,是南疆十七種毒蟲毒物混合而成的。香氣悠長,可以醒腦。”
沈遷羽皺眉,想着這些人可真是奇怪,燒蟲子玩兒還玩兒的挺開心的。不知道李白先生的那個所謂的日照香爐生紫煙,燒的是什麽東西。
洛扶蒼可沒空陪沈遷羽胡思亂想,他慵懶的倚在軟墊上,看不出心中所思。
“這幾****先去一趟京郊别苑,去将七皇子接回宮。七皇子因母妃犯錯被同趕去了京郊别苑,實屬可憐,如今他已過黃口之年,也該回宮了。”
雖是詫異洛扶蒼爲何會忽然提起七皇子,不過沈遷羽更想說的是,這其實尼瑪算先斬後奏吧?
七皇子母氏珩妃舊年犯錯被逐,病死别苑,七皇子從那之後便獨居别苑,再未回宮。
中間幾個大臣都與聖文帝提過此事,聖文帝卻并未放在心上應允七皇子沈長念回宮。如此不受寵愛的皇子,如今讓她直接接回宮,洛扶蒼這是逗她呢?
雖她答應過窺天要扶植沈長念,并且也确實用得上沈長念,但也總要一步步來吧,如今這是鬧啥呢?
“你隻與聖上說你近日乏了,想去京郊别苑修養,看七弟一人孤苦無依可憐得很,想帶回宮養着便好!”
洛扶蒼笑容詭谲:“說的時候漫不經心一點,聖上會理解你的苦心的……”
什麽鬼苦心沈遷羽可不知道,她隻知道洛扶蒼的目的絕對并不單純。隻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況且她确實是想見見這位七皇子的。
“等下宏圖殿有列王會議,你同本座一起去。”
沈遷羽完全弄不懂洛扶蒼這又是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列王會議是封了王侯的臣子與皇子之間參加的朝會,讨論近期熱點朝事,然後監會官會将讨論内容與結果總結上書給聖文帝,以便參閱。
列王會每十日便有一次,向來都是皇子王侯參加,她雖是封了王,到底是女兒身,去湊什麽熱鬧?且不說别人又該言語天驕公主犯渾了,就是聖文帝那兒,她也沒法交代啊。
沈遷羽用手支着額頭,隻覺得太陽穴一蹦一蹦的疼。洛扶蒼太不按常理出牌,探不清虛實,實在可怕。
洛扶蒼看着沈遷羽的側臉,似笑非笑:“從前本座記得你還不過是乳臭未幹的黃口小兒,如今看着倒也長出些人樣了。”怎麽聽着也不像誇獎。
緊接着話鋒一轉:“隻是你這衣服,看着如喪服,着實難看。”
“幹癟的像曬幹的鹹魚幹……”
聽了洛扶蒼的最終陳詞,沈遷羽差點直接飙淚,這王爺嘴也太毒了吧,自從她中了蠱疏遠他之後,他就總是酸溜溜的剝複自己。
一會兒還不知道列王會有什麽等着她的呢!
宏圖殿是前朝偏西的一處獨立宮殿,殿前有漢白玉的階梯,上面雕刻着上古繁複的圖騰,看上去莊嚴肅穆。
轎辇停在階梯之下,洛扶蒼先下了轎,單手摟住沈遷羽的腰,直接将她抱了下來。
沈遷羽早就習慣了洛扶蒼對她的動手動腳,隻是看着頗爲肅穆的宮殿感慨,即使是在古代,純人工的工藝還是巧如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