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也隻能如此了,不管怎麽樣,他們必須要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行。
沈長介身上挂了彩,剛剛在那種情況下沈長介首先沖出來保護自己,這一點是沈遷羽絕對沒有想到的。
她看了一眼沈長介,覺得這個人果然是深不可測。
一行人靠着從崖上面垂下的安全繩攀上了崖頂,重新回到地平線的沈遷羽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又重生了一次。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說了千璃玥與顔楚生出了事,沈遷羽面色一冷,果然如她所想,這次的幕後黑手根本就是有備而來。
“璃玥和楚生兄長現在何處?”
一旁特意從宮裏趕來的十八膽怯的垂下了頭,雖說平日裏的殿下發火的時候也很恐怖,但今日的尤其。
“回禀殿下,顔将軍現在不知所蹤,奴才剛剛出宮的時候,聖上似乎要去審訊璃玥小姐。
昨兒沉釀與千金去過暖陽閣,說璃玥小姐身上并沒有什麽明顯的傷,而且也沒有曾經中過毒或是迷藥的迹象。
看起來之所以沉睡就是太過疲憊。”
好一個太過疲憊,沈遷羽斂起袖子,看上去情緒并沒有什麽劇烈的波動,但是她的眼底翻滾着不甘與狠厲。
“我倒要看看,誰敢動她一個指頭,先回驕陽宮。”
幾個人一路快馬加鞭,一直到宮門口,沈遷羽滿心焦急,沖在最前面,到了宮門口都沒有下馬。她這一身看上去太過狼狽,身上又有血污,守門的侍衛漫不經心也沒有看清是誰。
蠻橫的将她攔了下來:“來者何人,敢在宮門口放肆,還不下馬受罰。
看你一個小丫頭,咱們兄弟也不爲難你,拿點零花錢給兄弟們,今日就放過你。要不,小姑娘你就得掂量掂量自己以後的出路了。”
沈遷羽哪有心情管他們,從袖中拿出鞭子,上去就是幾鞭,直将這幾個人抽得皮開肉綻才算完。
看着十八從後面追了上來,沈遷羽才停手:“打到他們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爲止。”她一直都沒有下馬,勒緊缰繩,夾緊馬的肚子,一鞭子下去,馬嘶鳴一聲,隻留一路煙塵。
十八看着被打的七扭八歪趴在地上的哥們,搖了搖頭:“不是咱家說你們,惹咱們公主幹嘛。”
宮裏誰不知道,三公主備受皇寵生性纨绔,背地裏不少人喊她一句小閻王。平日裏就是對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基本上都是不放在眼裏的。
就是吃了豹子膽惹誰也不敢惹她啊,不過事已至此,多說無用。
進了驕陽宮的沈遷羽吓了沉釀和千金一跳,除了最初回宮,她們何曾見過自家主子這麽狼狽。
像是知道她們在想什麽似的,沈遷羽盡量放緩了聲音安慰:“不是我的血,你們盡管放心。”
她看了一眼沉釀:“去幫我準備挑幹淨的裙子,千金跟我說說璃玥現在的情況。一會兒咱們去趟暖陽閣。”
她就不信了,背後這人還能翻上天去不行。
當年洛扶蒼爲了她費盡人力物力造了個老大的浴室,今天可是派上用場了。進了浴池了千金又與她說了件事。
“丫頭,其實昨日還有一事發生。就你那眼尖的丫頭,叫若雪那孩子,肉呼呼的眼睛還挺尖,她在你宮外王府的卧室中,發現了些有趣的東西。”
從懷裏小心的拿出一個封口嚴密的小瓷瓶,千金搖了搖手裏的瓶子:“這些東西粘在你的床枕上,不細看的話是絕對看不出來的。”
她臉上雖帶着笑意,看上去卻明顯透着殺氣:“最初我并不知這是什麽東西,所以捉幹淨了連夜回了九幽問了孟婆大人。
據說這是一種蠱類幼卵,叫嗣,沾到人的皮膚會立即化爲蟲型鑽進人的皮膚,可控制人心,讓你疏離最爲親近之人。
這東西可不是誰都能弄得到的。”
現下裏沈遷羽的最親近之人是誰,幾乎一眼可見。也就是說,背後這個人的一部分目的,可能是想讓她與洛扶蒼疏離。
“還真是沖着我來的……”
沈遷羽冷哼,不光算計了她,還連她的親朋好友都算計上了。看來這個背後真兇應該是真的非常讨厭自己才是。
簡單梳洗結束的沈遷羽今日一改常态,穿了一件純黑色的長裙,未施一點妝面,皮膚自然的呈現出白皙的色澤。
一雙眼睛大而明亮,眼角的淚痣殷紅豔澤,顔色入骨。
黑色本是給人沉寂冷重之感,卻偏聲聲讓沈遷羽傳出了幾分豔色。在媚骨煙行之中,散發出不近人情的高高在上。
她這次陣仗很大,不光是帶了沉釀千金十八和若雪,後面還跟了四個二等宮女和一排小太監。
到了暖陽閣前面,意料之中的被攔下,爲首的侍衛垂着頭。
“殿下,聖上下旨任何人不得入内,請您先行回去吧。”
沈遷羽高傲的斜着眼瞥了侍衛一眼,十八心領神會,上去直接給了那侍衛兩巴掌:“不知死活的東西,誰你都敢攔。”
誰不知這位公主頑劣的性子,一時之間被打懵的侍衛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其實聖文帝也就帶了這兩個侍衛在門口守着。
主要是千璃玥與顔楚生這件事對于皇族來說到底是醜的不能再醜的醜聞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更何況聖文帝也沒想到,在皇宮裏還有膽敢抗旨不準的人。
所以等沈遷羽闖進去的時候,聖文帝吓了一跳。
千璃玥穿戴整齊的跪在地上,臉色慘白,擔脊背挺得很直。聖文帝臉色極爲難看,以至于見到沈遷羽的那一刹那,臉上的殺意都沒來得及收回。
“父皇,女兒有話要說。”
看來聖文帝還不知道沈遷羽已經被救回來了,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瞪大了眼睛,看上去勉強露出了欣喜的樣子,迎了上去。
“羽兒,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沈遷羽并沒在意聖文帝虛僞的父愛,而是撲通一聲跪在了聖文帝面前:“父皇可是覺得千小姐和顔将軍丢了我們的臉,準備處罰他們?”
并沒有問沈遷羽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聖文帝的表情又不好了起來:“無論如何,這兩個人不知廉恥的事情已經做了,醜事是不可挽回。
不處罰這二人,何以面對咱們皇室的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