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遷羽進門後四處晃了晃,看祠堂之上一排又一排的靈位,隻想着若是要把這裏也燒光了,恐怕千丞相才真真的能被氣死。
說是罰跪,沈遷羽自然不打算再跪着。她一路上了二樓,斜斜的卧在榻上閉目養神。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怕是到了晚上她還有的忙呢。
許是昨兒沒睡好,這躺着躺着還真有幾分倦意襲了上來,沈遷羽隻覺得眼皮子越來越沉,竟恍恍惚惚睡了過去。
也不知這一覺是睡了多久,一翻身,撞上了個硬邦邦的胸膛。
她吓了一跳,趕忙往後撤,挪出那個懷抱。擡起頭卻見得一懶洋洋的半眯着眼的紅衣美人。額前橫着一雕琢精緻的白玉抹額,頭發全都松松的紮于腦後。一雙桃花眼微微閉着,卷曲的睫毛襯得臉色越發的白淨。
挺直的鼻梁,過于薄的嘴唇,預示着這個人是如何的殘忍薄情。
他好似睡得很好,忽的被吵醒極爲不快的皺了皺眉頭,額頭正中間那被白玉抹額擋住的殷紅圖騰便恍然可見。如漆黑夜裏妖娆綻放的凄凄火焰,幾乎要燎傷了人的眸子般的疼痛。
又如陣着那兇煞惡鬼的浮屠塔上古老沉寂的圖騰,一眼望過去隻撞擊的人胸口發痛,看得久了竟覺得血液逆流,胸口一陣陣窒息感。
如同跌落到滾燙的岩漿之中,燎盡了一把骨頭,忽而又如陷入封禁蒼穹的雪原,寒意凍傷了經脈。
就如此凝神盯得久了,沈遷羽竟覺得胸口一窒,硬生生的嘔了口血出來。
這下還懶洋洋的妖獸倒是徹底醒了,一陣眼睛便看到原本在懷裏乖巧的睡着的丫頭竟眼神渙散,一雙瞳孔并無焦距,好似陷入了什麽幻覺。
嘴角還挂着血絲,顯得皮膚更加的蒼白。洛扶蒼摸上自己額前如火焰般的圖騰,眼中有望不盡的深意。
沈遷羽體内有他的血,如今剛過混沌之境不久。洛扶蒼本是想讓沈遷羽同他一般修煉空鏡之花心法的。
空鏡之花,主殺戮。分七層境,洛扶蒼現在是六層巅峰。九幽之人練的也都是殺鏡,他沒想到沈遷羽竟會向另一個方向發展。
有水之月,世界上唯一能克住空鏡之花、并與之相輔相成的心法。據洛扶蒼所知,連空鏡之花心法若想達到第七層空之境,必須要與練有水之月之人雙修才可。他沒想到,他竟能在有生之年遇到适合練習有水之月的人。
這丫頭僅僅是看着他額頭的圖騰就陷入幻境,可不真的是與他有緣。
看沈遷羽的臉色漸漸從如紙般蒼白變得不正常的豔紅,呼吸越發的急促起來。就連原本放松垂于身側的手指都用力彎曲了起來。
洛扶蒼唇邊染上一絲淺淺的微笑,既然如此,就更别指望他能放過她了。
低下頭,淺淺的吻上了沈遷羽的嘴唇,本來隻是貼在一起罷了,陷入幻境中那孩子竟然忽然給出了回應。
軟軟的倚在洛扶蒼懷裏,吐氣如蘭。眼睛微微的睜開,一身假皮囊看上去雖是再普通不過,但奈何那雙眼睛實在是太美了。
女孩兒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洛扶蒼隻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變得急促起來,身體某一個部位漸漸地蘇醒,如慵懶的野獸。
他眼神一凜,恨不得将這個尤物連皮帶瓤一起吞下去才好,強忍着心中的邪火,滿臉不爽的感慨:“你這崽子,到底何時才能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