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怎麽一起來了?”
二皇子會來,在沈遷羽意料之中,畢竟是要做做樣子。沈長鸢會來,沈遷羽也不意外,畢竟是她找來的。
但是這兩個人平日裏并沒有什麽往來的。應該沒什麽道理會一同過來才對。壓下心底疑問,沈遷羽沉默的跟着下人去了前院兒正殿。
還沒進前堂,便聽到了最近頗爲熟悉的聲音,沈長鸢正不知冷着嗓子在斥責與誰。進門口便看到了府上的一個庶女跪在地上。
而她身邊的貼身丫鬟身上有幾處見了紅的鞭痕。
沈長鸢一身白色織錦棉紗宮裙,白狐狸皮毛外夾子,精緻的百芙鬓上點綴着些白玉的簪子,玉質流蘇一直垂到胸口,看上去高貴到頗有些不近人情。
她身邊站着的男子正是千晨曦的未婚夫——二皇子沈長介,一身明黃色的雲錦行裝,頭發整齊的绾在玉冠當中。輪廓俊朗剛毅,身材颀長,雖不如鄭安澤那般不是人間煙火的仙氣,卻比鄭将軍多了些靜如翡翠的睿智與貴氣。
“請公主殿下恕罪,魚兒并非故意冒犯到公主殿下的。”
沈遷羽想起來了,跪着的這個柔弱女似乎是叫千佳萱,府上的二小姐。上一世好像與沈長安做了朋友,也是個走白蓮花路線的。
隻見她頭戴孝花,穿着孝服,宛如開在寒冬臘月裏的細小梅花,隐隐泛着香氣惹人憐愛。
“哦?本宮倒是不知,這惡奴欺主的事兒竟也有故意和非故意的分别。提起府院裏的四小姐,一個下人奴才也能說其卑賤!
丞相大人就是這樣驕縱女兒調教下人的麽?君君臣臣主主仆仆,想是在丞相府也不是那麽看重的咯?”
明顯刁難的語氣,二皇子沈長介也沒做反駁,隻是頗有些淩厲的盯着一邊候着的國公爺。千丞相也沒想到這麽件小事兒也能被沈長鸢扯到大不敬裏去,趕忙上前鞠了一躬:“是臣教女無方,松管了下人,望公主與太子殿下恕罪。”
眼看着氣氛僵持下去,沈遷羽莞爾上前,對沈長鸢與沈長介行了貴女禮:“臣女千晨曦見過二皇子殿下、見過長鸢公主。”又拜見了千丞相,有些迷茫的看了一周。算得臉面的幾房都到了,倒是那李夫人和她那千寶珠不見人影。
見事情的正主兒到了,千佳萱忽的直接撲了過去,一臉的愧疚之色:“四妹妹,魚兒是個不懂禮數的冒犯了妹妹本是該殺,但請妹妹惦念在這丫頭從小與姐姐共同長大的份上,且饒了她一命吧!”
沈遷羽被她撲了個猝不及防,手腕一陣生疼。她這二姐姐可是個好心機的,這繞了半天竟把她這什麽都不知道的給饒了進去。
此番話講下來,到好似是她鐵了心要刁蠻任性不顧大局的殺了做姐姐的下人,而讓千佳萱白白撿了個心軟善良體恤下人的名聲。說出去,這二姐姐倒成了個溫婉可人的,不愧是同沈長安做的了朋友的。
看着自己這個溫婉可人的二姐,沈遷羽都忍不住感歎這确實是個合格的好戲子,那轉眉眨眼間都帶着些委屈嬌柔的神色。
若不是知情,怕是自己都會被她欺騙了,真覺得她有多委屈。
沈遷羽像狐狸似的眯了眯眼睛,不過這帳可不是這麽算的,人有張良計她有過牆梯。她倒是要看看,誰比誰更會演這出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