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了件大紅色的孔雀翎獸欄雲錦外袍,金絲萬壽老坑翡翠吊墜束腰,穿着一件雪狐抓絨繡領、火狐狸毛皮小氅。
“主子,現在不是離上早朝的時間還早麽,您不多睡會兒……”影一看着自家乾王一臉難以捉摸的表情,知道大事不好。
完全無視一臉谄媚的影一,洛扶蒼嘴角上挑,神色幾近猙獰:“今兒本座不去上朝,你且下來,換件喜慶點兒的衣服,等等咱們去丞相府吊喪去……”
換個喜慶點兒的衣服……去吊喪……也虧着自家主子說得出口這樣的話。影一一頭黑線,卻也不敢忤逆自家這喜怒無常的主子,回想了一下,除了暗衛統領的暗紅色朝服,自己應該也沒什麽更喜慶的衣服了。
按照大律的習慣,朝堂之上武官應穿藏青色,胸前繡獅虎圖,以示武官的軍威魄力。文官官服色爲醬紫之色,即渾濁的深紫,正中繡單腿而立的白鶴,喻爲睿智沉着。至于這金色明黃與純正的紫色都是皇族才可穿着的貴色。
從九千歲監政後,朝堂之上又多了個九幽督衛軍一系,官職非文非武,而是九千歲的直系屬下。所着官袍爲暗紅色,胸口與衣袂之處繡着螭吻睚眦等異獸。
如此想來,穿着朝服去官場同僚家吊喪,也不算不敬。影一擦了一把自己額頭的汗,諾諾的應下了。
丞相府裏,沈遷羽住在李夫人給千晨曦分的院子。是主院兒裏最偏的一處,四周陰森森的種了不少上百年的老柳樹,一到那夜裏影子便爬滿了崎岖小路,如同那影影綽綽的鬼魅。
院兒裏加上主宅就四間屋子,看上去極爲落魄。就是府裏那不開臉面的賤妾,哪怕是通了房的丫頭,都不至于住的如此破敗。
但沈遷羽卻并不讨厭此處,她在這無名小築住的也好,至少清淨安心。
昨夜折折騰騰一直到今早太陽都爬了出來才得了閑眯了一會兒,再過那麽一兩個時辰,怕是又有的可忙了。
她剛抓了抓自己的手腕,不顧形象的龇牙咧嘴。就被進門兒的沉釀看到了,趕緊按住她那一雙不老實的手。
“我的小祖宗啊,您這兒作什麽呢?這要是傷口撕裂了,可有您受的。”
沉釀這人性子是極爲爽快幹練的,卻又不是個不懂變通的,也虧九千歲能給她尋到如此的妙人兒。
一張嘴生的是尖牙利齒,那心思更是個百轉千回的,放在身邊收爲己用這段時間,倒确實是幫了不少大忙。
沈遷羽也不擺架子,隻是眨着眼睛撒嬌:“好沉釀,你看你家公主我這不是太癢了麽!我就抓了一下,真的就一下。”
沉釀看着自家公主這樣,無奈的歎了口氣。隻覺的公主殿下與主子越發的相似了,都是讓人捉摸不透,又心生畏懼。
“奴婢爲您洗漱,您先起來梳洗打扮一下,一會兒二皇子殿下應該是要過來的。”聰明的不去接沈遷羽的話,沉釀隻是自顧自的準備了沈遷羽一會兒要穿的衣服首飾,然後又去準備了洗漱用的水。
沈遷羽也不多做糾纏,聽話的起床洗漱。
畢竟一會兒二皇子要來了,以她現在的身份,作爲千晨曦,二皇子可是她的未婚夫,當然要好好打扮一下、好好看熱鬧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