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乘着破舊的馬車回了城,前門自然是走不得的,隻能打後門進去。
剛一拐進内院兒,便看到紮着孝花穿着一身白衣的千寶珠。
千寶珠一身白色孝衣用的是昂貴的水錦綢,顔色雖素但卻泛着些水紋的光澤,穿在身上顯得孱弱可人。
到底是千家的‘嫡’小姐,嬌生慣養,出落的如清水芙蓉一般。笑起來唇角有兩枚小小的梨渦,看着可愛極了。就連太後,除了沈長鸢之外,最寵愛的都是這位了。扮成千晨曦的沈遷羽冷笑,實在是可惜了這張皮囊。
這姑娘長相雖是可人,性子卻像極了她的母親——刁鑽的不得了,說是爲非作歹也不爲過。這位的事迹簡直就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就連初入相府沒幾日的千晨曦,都已經被從頭欺負到了尾。千晨曦剛進府那日,這位說千晨曦身上有異味,用夜壺潑了千晨曦一身的夜香。
之後又說幫她洗澡,将她推下了相府的深湖。
到了十裏坡之後,千晨曦病了小半個月,發高燒險些喪了一條命。不過千晨曦打小地位就底下,千家的分支雖說是過繼過來個嫡系嫁給二皇子,到底也不舍得将自家受寵的松緊虎口,所以送來的自然隻是個可有可無的。
從小受欺負習慣了,漸漸也就不知道反抗了。
但現如今這張臉下面的本體可不是什麽受氣包,而是纨绔淩厲的那位驕陽王沈遷羽。她自然不會任由千寶珠這種貨色欺淩。
看千寶珠朝着她走過來,沈遷羽冷笑了一聲。
千寶珠照舊身邊圍着一群的丫鬟婆子,雖說是祖母去世了穿着孝服,卻也絲毫沒見她有多麽難過。
反倒是脂粉抹得齊全,就連那發髻都是細心的整理過的。說來也是,隻怕這天一亮都城裏的貴人們便都會來拜祭,到時那青年才俊也不會少了。如今不用奔着往皇宮皇子那兒嫁了,可不是得打扮好了尋個鍾意的。
早就聽璃玥說過,這位向來以欺負人爲樂。估計是聽說今日千晨曦會回相府,這會兒故意來堵着找她不痛快的。要不說這小丫頭還真是吃飽了撐的,幼稚的不得了。果然,千寶珠完全沒讓沈遷羽失望。
“呦,還當是誰呢,這不是咱們未來的二皇子妃娘娘麽,哈哈哈……”千寶珠攏了攏自己的鬓角迎了上來:“呀,妹妹忘了,祖母一走,還有三年孝期。
姐姐怕是嫁不進皇室,做不成那廢物二皇子的妃子了。
怎麽,姐姐這是知道自己飛不上枝頭成不了鳳凰,不敢從前門進,隻能打後門溜進來了?”果然是性格刁鑽,一嘴的尖酸刻薄。
沈遷羽懶得與她說話,她卻越發的蹬鼻子上臉。
“怎麽,姐姐不說話這是默認了?”見千晨曦沒有搭理自己,千寶珠不由得一肚子氣。
就這賤蹄子的下賤身份也敢進相府任個嫡系,真是不要臉。不過是個替身,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隻是旁系所出罷了,比府裏那通房的還要下賤。
讓自己叫她姐姐,憑什麽。
見千寶珠這樣,沈遷羽莞爾一笑,一臉的輕視:“姐姐可不知妹妹在說些什麽,姐姐這隻是看愣了呢。”論嘴毒,她沈遷羽就沒怕過誰,這是千寶珠這丫頭自己上來找的不痛快,可怪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