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最好還是人間二字去掉,單純的成爲地獄比較好。才一進去已經能夠感受得到撲面而來的熱氣與熱浪。
這裏面像是一個活動的火山口,出了洞口些許落腳的地方,其他都是流動的滾燙的岩漿,若是一個不小心跌進去絕對會粉身碎骨。屍骨無存。
在岩漿最中心的地方,有一塊高聳的平整的平台,平台上有一根不知什麽質地的純黑色柱子。上面用精巧的手法刻着地獄厲鬼圖案,有的部分鬼臉清晰可見。
沈遷羽一直想要見到的人,就被黑色的鐵鏈綁在那根柱子上。
他身上松垮垮的穿着紅色的紗衣,未系腰帶,看得見胸口過于白皙、甚至到了有些慘白地步的皮膚。頭發披散着,遮擋在眼前。
聽見沈遷羽進來了,被綁在柱子上的人擡起頭。
一張過于精緻的臉幾乎已經是白紙一般的顔色,額前的殷紅圖騰像是慢慢生根發芽長大那般,像四周舒展開去。
而洛扶蒼最過漂亮的那一雙瞳孔,隐隐的透出嗜血的紅光。
那個人是洛扶蒼?沈遷羽幾乎不敢相信。從那個人身上蔓延過上來的,是濃濃的妖異詭谲、和死亡之氣。
兩個人對視了半天,被綁在柱子上的人才輕輕笑了一聲。
“怎麽樣,本座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可怕?”他微微側着頭,看上去竟有些孩子氣的天真:“這隻是開始,之後會更可怕的。”
不是沒有看到沈遷羽眼睛裏的震驚,雖還未見嫌惡等情緒,但也隻是很快的事情了不是麽。
“爲什麽會這樣?”沈遷羽眼睛睜得老大,傻傻的看着洛扶蒼。
洛扶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之上偶爾能看到流動着的紅色痕迹,一閃即逝,抓不住根本形狀。
“小羽毛,你害怕這樣的本座麽?”
沈遷羽身上的束縛在進來之前就已經被影一除掉了,現在行動還算自由的沈遷羽,忽然捏着拳頭提起真氣,淩空奔着洛扶蒼停身的那塊平台躍了過去。
她輕功算不上太好,而岩漿池到中心的距離又不算遠,在她起身而躍的那個功夫,洛扶蒼下意識的提起一口氣,對着沈遷羽的方向伸出手。
索性沈遷羽體内現在真氣還算充足,沒有失足掉下去成爲岩漿一體。
她有些氣憤的上前,不管不顧的拽了拽洛扶蒼身上的鐵鏈。在岩漿遠距離的灼烤下,鏈子已經有些燙手,洛扶蒼白嫩的皮膚也有了一條一條勒出來的紅色的痕迹,看在沈遷羽眼裏異常刺眼。
拽動鐵鏈的力氣更大了,不僅如此,她身上的戾氣也漸漸的宣洩出來。
“我問你,爲什麽會這樣?爲什麽要把自己關在這個鬼地方,還把自己鎖起來?你當不會有人在乎不會有人心疼麽?”
她憤怒的擡起頭看着難得勢氣比她還要弱上一些的洛扶蒼,龇起小牙,看着一副你再不解釋我就要兇你了的表情。
不懂故事怎麽會照着這個情節發展的洛扶蒼有點意外,他剛剛是被兇了麽?近十年以來,不,應該說是自那件事以後,世上幾乎已無人可再兇他。
這種感覺,其實有點奇妙。
“到底是有什麽事不能解決,偏要把自己關到這種地方來不可?”沈遷羽覺得自己的心髒不知怎麽的揪的生疼,幾乎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