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以原本沈遷羽的成長軌迹來講,會騎馬是絕對不可能的。不過她也并不打算隐瞞洛扶蒼,若洛扶蒼真問起她爲什麽會騎馬,就說自己天賦異禀好了。
沈遷羽默默的這樣想着。
她看了一眼又髒又臭的師爺,話都懶得多說:“準備一隊馬匹即可,本宮與哥哥不帶你們這邊的人。”
她又瞥了一眼剛剛被她打過的男人:“你帶路,留下本宮還有話與你講,其他人等退下。”
這年頭是個人都是死道友不死貧僧的,誰還管那男人留下是否有生命危險,連滾帶爬的出去了。
清場結束,屋子裏安靜的隻能聽到男人呼吸的聲音。
沈遷羽退下冷冽,痞痞的撐着自己的下巴,眼睛裏滿是不屑一顧的神情。她漫不經心的垂頭玩着自己的指甲:“若本宮沒說錯,你應該是櫻狩人吧?”
本來還在裝死的男人身體忽然抖了一下,慢慢的不隻是身體,就連四肢都開始瑟瑟發抖了。
這哪裏還是個長相好看的高貴公主,分明是披着絕美皮囊的惡魔。
小惡魔踢了踢自己的裙角:“本宮與本宮的哥哥都不是什麽好脾氣有耐心的人,再則,你也沒有隐瞞的必要。
聖上派本宮與哥哥來,本是爲了拯救櫻狩的,不是爲了清繳的。
本宮不知大皇兄是怎麽與爾等說的,會讓爾等反抗情緒如此強烈,但本宮希望你能明白,朝廷沒那閑心勞民傷财隻是爲了逗你們玩兒。”
男人像拼盡全力才鼓足勇氣擡起頭,眼睛裏滿是恨意的盯着沈千羽。
“說是水患……殿下,最近的那條河與櫻狩隔着半座山,如何水崩也應該崩不到櫻狩的。
您一聲令下,一鎮一村的百姓就要離開世代生息的家園。
這裏從昔日的群山惡水,到了今日的世外家園,公主大約是無法理解幾代人爲這片土地付出了什麽,奉獻了什麽。
如今爲了這樣一個理由,強制百姓離開,這就是殿下口中的爲了百姓安康着想麽?還是說,這便是聖上對我等犬民的責任心?”
他說這話,已經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了。
以剛剛沈遷羽的性子來講,接下來等着他的應該不僅僅是皮肉之苦了。他雖然不知道沈遷羽是如何猜出他是櫻狩人,畢竟就連身邊的同僚們都是不知曉的。但是他已經不想再抵抗了,王者政權,抗有何用。
見這男人視死如歸的樣子,沈遷羽反倒是笑了。
她的笑聲很輕,帶着點高高在上的那種涼薄感。但是,卻并不是嘲笑,而是帶着些無奈和憐憫。
若這個人貪生怕死吃裏扒外,沈遷羽大概會很看不起這個人。但他竟然選擇了這種強硬的方式抵抗自己,反倒讓沈遷羽舒了一口氣。
“本宮知道你不信。”沈遷羽攤手:“若不是惦念百姓蒼生,你以爲本宮與哥哥願意摻和這件事?本宮知道你的擔心,村鎮北遷,必然勞民傷财,但你可知道,一旦河堤垮掉洪水蔓延,就不是勞民傷财的事了。”
沈遷羽站起身,緊緊地盯着這個男人的眼睛:“你大約是不知道的,本宮當時是許下毒誓的,一旦有了纰漏,本宮會自刎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