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的個子稍矮,但畢竟那男人是跪着的,所以即使不算上沈遷羽一八五的氣場,她還是顯得高高在上的。
男子就那樣跪在地上,身體微微發抖。他不能明白,爲什麽隻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身上能夠散發出這種壓仄的氣場。
明明在那個蠢肥的知州面前的時候,都沒有這種膽戰心驚的恐懼感的。
眼前這具小小的身軀之中,就如同封印着一隻随時可能會暴走的惡魔。你不知道這隻惡魔什麽時候回蘇醒,什麽時候會将你一招斃命。
就在心髒幾乎爆裂的驚恐中,沈遷羽忽然擡手就是給了這個男人一巴掌。明明是個看上去纖瘦又脆弱的女孩兒,這一巴掌竟将他甩出去老遠。
“百姓無辜?”沈遷羽冷着臉,眼睛裏醞釀着狂風暴雨:“你又當自己是什麽東西了?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的英雄麽?呵,可笑。”
她甩着袖子轉了個身,無情的神态像極了雲上神邸。她绯紅色水袖一層層的漾開,襯着眼角的淚痣流露出妖異的絕美神态。
一時之間堂上的人都看呆了,甚至還有人啊的一聲啊了出來。從進門之後就很安靜沉默的洛扶蒼忽然開口:“誰的狗眼再亂瞟,就給本座都挖出來養花。”
他聲音本就涼薄,别說别人,就是這個人現在忽然發起火來,就連沈遷羽都是忌憚的。這些尋常人哪曾受過這種叱喝,都吓的趕緊挪開眼睛,呆愣愣的看着地闆。生怕這兩位妖神有什麽不爽,再盯上自己。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誰都能看出來了,今兒來這兩位,可是與前些日子來的那位大皇子是完全不同的。一個不過是外表強悍裝裝樣子罷了,看着兩位,殺伐果決,可不是什麽好相處的主兒。
說是喜怒無常、纨绔好殺也沒什麽不對了。
隻是被一巴掌扇出去的男人,這會兒卻像是已經平靜下來了一樣,靜靜的伏在地上,已經不再說什麽了。
沈遷羽回到上坐,坐在洛扶蒼身邊,冷漠無情的看着下面這些肮髒的靈魂。
“提出讓櫻狩北遷的人正是本宮。”她微微仰着下巴,并不是在像誰解釋,隻是簡單的通知:“本宮不管你們是怎麽想,也不是與你們做商量,而是櫻狩鎮和櫻狩村必須要搬。”
她坐在那裏,細瘦的脊背撐着強大的信念與氣場。這一刻,她就是上神,誰都不敢對她說出一個不字。
甚至在幾日之前,這裏的許多人都對着大皇子沈長景引經據典的分析北遷之事絕不可行。可今日,他們都明白,哪怕多說一個字,都可能命不久矣。
“準備馬匹,一個時辰後出發去櫻狩。”沈遷羽仍舊高高在上,說出的話也不容反駁。
此時在場官位最高的就是已經失禁了的師爺了。
他強撐着連滾帶爬的往前稍稍挪了一點點:“兵……殿……殿下,不知殿下要帶多少兵力去櫻狩?”
櫻狩現如今百姓暴動,他們就算是再不了解都城的事,也知道現下來這兩個一個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臣子,一個是最偏愛的女兒。萬一這兩個人其中一個出了什麽意外,都是要抄九族的大罪啊。
偏這位公主殿下膽子奇大,明知道那邊現在危險的不行,還要自己騎馬去。話說回來,公主殿下自己真的會騎馬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