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穴一蹦一蹦的酸痛着,并不是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着仰頭,使勁兒眨着眼睛看着床帳,鵝黃色的、半透明的紗布,一直垂到地上。上面繡着些說不出的圖騰,古色古香。
室内燃着昂貴的紫檀木熏香,配着些薄荷葉,冰涼涼還帶着莫名有些沉重的氣息,難免過于清冷肅寂了些。她對香料其實了解的也不多,隻是曾經因爲任務研究過幾個月,堪堪入門罷了。
屋子裏的八腳矮腿屏風上畫着的應該是那個名家的真迹,蒼茫的河水之上落日正圓,一獨翅的孤鷹初入雲端。屏風上搭着衣裙,水粉色的料子顯得嬌豔清秀。沈遷羽起身過去,将衣物披在身上,尺寸倒是正合适。
陽光順着窗牖爬進室内,趴在地闆上,安逸靜谧。
有些不适的違和感,她推開窗,外面天藍的好似一汪湖水。說起來她穿越前居住的那個城市可沒有這麽透徹的天空。
舒了一口氣,如此平淡的早晨,甚至讓她感覺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境一般。無論是古色添香的庭院,還是精緻入骨的窗牖雕刻,又或者是如今的這些境遇。
果然flag是不能亂立的,沈遷羽歎了口氣,耳朵裏灌進了尖銳的女音和低聲哄勸的聲音。
簡單的用頭繩将自己的及腰的長發紮成馬尾,也不介意到底是洗臉了沒,想八卦一下出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結果頭發才剛紮好,外面那人已經闖了進來,爲首的是一個身着淺紫色紗裙的女子,頭發被高高的盤了起來,配上翡翠的配飾,明豔非常。瓷白的皓腕上戴着蛇狀盤旋纏臂,眉眼之間滿是刁鑽潑辣的神态。
周圍圍着一圈下人,看起來很是恐懼的低眉順眼,有一麻衣姑姑奉勸:“小夫人,這姑娘可是千金大人帶回來的,和往日裏那些怕是不同的啊!”
紫衣少女冷哼一聲,一巴掌将麻衣姑姑扇到一邊:“本夫人管她是誰帶回來的,進了我們後院,就該按照我們後院的規矩來,誰不是這樣一步步在後院站穩腳跟的,你個老奴又何時見王爺管過咱們的雜事?”
她在主位上坐下,一邊玩弄着手上的白玉扳指一邊哼笑:“有那膽子勾引王爺,進了咱們九幽府,總該按照咱們的規矩來是吧。”
她不屑的瞥了一眼沈遷羽:“你從前做什麽的如何勾引的王爺本夫人就都不去過問了,看你年紀應該也不大,按照咱進府的輩分上來講,你于禮該叫我聲姐姐,不過想來你倒是不配的!”
沈遷羽也不惱,側着頭眯了眯眼睛,想是她們都還不知道她的身份。不過想也知道,眼前這位應該就是千金口中煩人惹人厭的那些人之一了。
雖然不知道千金是怎麽與這些人散布自己的流言好讓自己給出氣的,但是說起吵嘴架她可是從來沒輸過的。
沈遷羽涉世深刻手腕了得,哪裏是能讓自己受委屈的性子。
她往後走了兩步,随意的坐到了矮榻上,也不管紫衣少女是不是氣歪了鼻子,隻勾着唇角回嘴:“叫姐姐可不是委屈了這位姑娘了。”
狡黠的勾了勾唇角:“就看姑娘這花容月貌,怎麽的都要叫聲阿婆才不算失禮啊。阿婆保養的真好,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四五十歲的人呢!”
望過去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不屑和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