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聽到自己女兒的話,吓了一跳,臉色更加難看。
沈長鸢卻依舊目視着前方,沒有一點表情上的變化:“一會兒祭拜結束,讓皇兄一塊兒送母後回宮吧,咱們都有些日子沒見皇兄了。”
後宮之中無論怎樣,做兒子的到最後都會成爲母親得指望,即便是皇後亦是如此。将自己的兒子推上太子之位,是皇後必須要做到的。
與太後不同的是,皇後如今正處于一個兩難的境地。
她從小在父親身邊長大,幾乎對父親所說的話言聽計從。在成爲沈氏的媳婦之前,她首先是千氏的嫡女。這個念頭還在丞相府時,千丞相已經一遍一遍的教導過她,所以即使貴重爲皇後,她依舊一直這樣堅持着。
千丞相所持有的那些心思,皇後本人是非常了解的。
她想将自己的父親推上極權,這樣她除了依舊是世界上最位高權重的女人,她還擁有了自由。不需要在費盡心機的去與無數女人分享一個男人,整日裏膽顫心驚的活着。
可是,另一方面,千皇後也有着自己的私心。
如果大皇子順利的成爲了太子,她也想将自己的兒子快速的推上皇位。這樣她就能像她的姑母那樣,同樣無憂無慮的生活着。
甚至是做一些更加過分的事情。
她被夾在這個當下,進退維谷。她身邊有千丞相的眼線,幾乎在是時刻刻提醒着她,早晚有一日千丞相會動手。
要麽得償所願,要麽後宮中除了太後以外所有的千氏都跟着倒黴。
她的女兒,從小一直跟在太後身邊生活的沈長鸢,相比之下性格也好心思也好,更像太後幾分。
沈長鸢幾乎是完全站在太後一邊的,她們自認爲自己的沈家的人,是堅決不會允許有人謀反篡位的。
所以這兩個人的心思,更加強烈一些的是将沈長景先推上皇太子之位。
見皇後又是在神遊的狀态,沈長鸢這次倒是真的笑了一下,隻是那笑容太過冷漠甚至是不屑:“母後應該知道,太過貪心的下場最後隻能是悲劇。”
明明年紀輕輕,但是卻遠比皇後本人的心思更沉穩。
“進來千嫔娘娘不是很得寵麽?”沈長鸢聲音壓得低的不能再低:“怎麽,想讓個分支出來不入流的東西爬到嫡脈的頭上去麽?”
皇後這才緊緊的握住雙手,千嫔自最近得寵後,越發的不把她放在眼裏了。那小人得勢的樣子,讓人看了實在是作嘔。不管怎樣,看上去竟然比宸貴妃柳如是那家夥更讓人心煩。
“還是早點讓皇兄去他該去的地方比較好吧?”
隻要立了儲君,至少皇後可以暫時舒心一些。千家那邊、不,應該說千丞相那邊,對後宮的心态就是,不管是誰得寵,隻要是千家女兒就行。這樣下去,不僅僅是在皇上面前,就連在父親面前,自己也是要比比下去的。
“本宮該如何做?”皇後終于問出這樣的問題。
誰知一直跪在她身邊的沈長鸢卻笑着搖了搖頭:“倒不如問問,咱們的天驕公主想怎麽做比較好?”
沈長鸢微閉雙眸,那個丫頭,她的宿敵,又會給出怎樣的答案反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