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安澤比起天邊燃燒着的火焰,更喜歡夜裏溫潤清冷的月光。
在沈遷羽的高高在上面前時,他總是帶着一種深深的自卑感。這個女孩比他還要更加強大,他得到了這個人的青睐,本該高興,可是他所謂的自尊時時刻刻在灼燒着他的心髒。
在這個人面前的時候,他是弱者。
憑什麽沈遷羽有優厚的家世?憑什麽她生來就是天之驕女?這些問題時時刻刻在鞭笞着鄭安澤的心髒,讓鄭安澤感覺到濃濃的嫉妒與折磨。
這種庸俗肮髒的女人,怎麽配得上自己。
不過是仗着她的舅父位高權重,她才來自己這裏裝模作樣的弄出一幅想要施舍自己的樣子罷了。這種女人,實在可恨。
“安澤定不負公主所望。”他仍是風度翩翩的說了這句話,沈遷羽‘深情’凝視了他三秒鍾,才笑了一聲扭過頭:“靜待公子佳音。”
毫無留戀的上了回宮的馬車,沈遷羽不屑的用手帕擦了擦手。
“哼,什麽貴公子,還不過就是個虛僞肮髒的人類罷了。”這話說的雖然有點中二,但絕對不算冤枉了鄭安澤。
十八雖不知道自家殿下爲什麽對鄭氏公子抱有如此大的敵意,但隐隐也是也有點不喜歡這個人的。
正安靜駕車的時候,沈遷羽掀開了馬車的簾子:“一會集市上路過喜來坊,去買一盒白糖糕來,讓店家包好點裝盒。你家主子愛吃,弄不好後果你懂的。”
這個主子說的就是洛扶蒼了。
十八其實是非常佩服他家公主殿下的,洛扶蒼生性淡薄,恐怕就是跟在他身邊那麽久了的影一大人都未必知道督主喜歡吃什麽,公主卻知道。
也難怪督主會如此寵愛公主殿下了。
洛扶蒼喜歡吃白糖糕的事,是上一世的沈遷羽意外知道的。路過聖文帝的辦公室的時候,看着高冷的執行長洛大人一邊兒看奏折一邊幹啃白糖糕。
雖然那個畫面給這具身體留下的記憶是驚爲天人般的美麗,但如今讓沈遷羽想起來怎麽想怎麽覺得好笑。
一高冷妖孽的男神肯一嘴白糖糕的渣子,還挺可愛的。能把一個九幽深淵的妖獸想出來可愛的形象,沈遷羽覺得自己也是挺厲害的了。
從城郊進了城不一會兒,十八拎了兩盒白糖糕回來,在簾子外小聲的禀報:“殿下,奴才剛剛在喜來坊裏遇上了個熟人。”
沈遷羽倒真有些感興趣:“哦?”
十八見主子有興趣,趕緊回複:“最近太後身邊講經文的那個高僧,雖帶了遮顔的紗帽,但總不會錯的。他和一個姑娘在一起十分親昵,但那姑娘可不是太後宮裏的人。”
太後近來寵這位寵得厲害,不過看樣子這位卻是個不知趣兒的。
“咱們先回宮,那姑娘的事兒不急。”沈遷羽從十八那兒把白糖糕拿進來,心裏算計着動手的時間。
十祭之後她還有大事,沒空在這些事上耽誤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