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光線透過窗牖爬了進來,暖洋洋的一陣柔軟之意。
她隻記得昨夜似乎無眠,夜遊時巧在眷侶宮遇上獨酌的洛扶蒼,便小喝了幾杯。怎至于醉到如此丢臉的地步,竟然連自己怎麽回到自己床上的都不知道。
心裏默默吐槽,喝成這樣别就是讓人賣了都不知道……
她手裏捏了一小截紅色絲綢,是洛扶蒼昨夜所穿衣服的料子。
猛然的坐起來,才憶起洛扶蒼說過的話——眷侶宮原本是她的生母顔皇貴妃所住的宮殿,如今卻荒蕪到草已齊腰。不知洛扶蒼與顔氏又是什麽關系,爲何會深夜出現在顔氏舊居。
一個會釀如此美酒的宮妃,曾經受寵到與當今聖上可以稱爲神仙眷侶,如今寝宮裏的雜草都漲到齊腰深了。
沈遷羽默默的點頭,以後還是要努力讨好聖文帝才行,不能因爲受到了一點寵愛得到了一點重用就恃寵而驕嘛,未來路程還長同志仍需努力。
不然你看,眷侶宮就是最好的證據啊,就怕一不小心落得如此地步——吾有舊友叼似汝,如今墳頭草丈五。明明家世不得了,落得樹下埋白骨。
不過要說起來,那酒味道極好,雖是冰涼,入口卻甜絲絲的,有種說不出什麽的香氣。反正沈遷羽的本體曾經就是個酒鬼,不喝還好,如今這一喝起來倒真有些饞酒了。
隻是可能因爲現在還是個孩子的身體,那酒大概又是極烈的,她隻記得也沒喝幾口,便昏昏沉沉了起來。想來又在洛扶蒼面前丢人了,沈遷羽羞愧的撐着自己的額頭。
正厭煩的時候,沉釀推門走了進來:“果然隻有公主才能讓督主這般體貼。”
見沈遷羽一臉日了狗……啊不是,是一臉不解的表情,沉釀好心給她形容了一下:“昨晚督主親自抱公主回來的,還特意囑咐讓我告訴下人今早不要吵醒殿下。”
沈遷羽正想着不會是那常見的戲碼,她一穿越便有男人爲她要生要死愛她如斯如此狗血吧,不過再仔細想想洛扶蒼也不是那種人。就算洛扶蒼是這種人,但他也隻是個太監。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不是太監,但沈遷羽摸了摸自己一馬平川是前胸,默默歎了口氣,她才不過隻十二歲。就洛扶蒼這個事兒爹就算不是太監估計也看不好她,這點自信她還是有的。
沈遷羽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十八知道主子醒了也在門口候着。還不忘好心知會自家殿下一聲:“督主說公主喝了一壇整烈酒,怕醒了是會有些不舒服的。”
沈遷羽想起來了,昨夜洛扶蒼好像是說過那酒極烈,大概意思就是别人喝三五杯便能醉成死狗而她他媽喝了一整壇啊……”
一整壇、沈遷羽皺眉,難怪她今天頭疼成這樣。想必是在她裝完文藝吟完中華第一小當家蘇轼爺爺的詞之後,就又喝了又喝?
完全一點記憶都沒有,貪嘴這毛病啥時候能改一改啊摔。公主殿下一臉的背上憤慨加無奈。
不現實的狗血想法被打斷,十八呈了一粒通體雪白的藥丸上來。
“督主說這藥是解酒的,很有效。”将藥遞給沈遷羽後又有眼力見的給她端了杯溫水:“奴才在九幽這麽多年,第一次見督主對一個人如此上心,說起來,督主對主子總歸是不同的。”
昨夜、哦,或許是該說今日淩晨,眼見着督主抱着衣衫不整的公主殿下進了驕陽殿,讓十八吓了一跳。
他開始雖是跟着公主,但自然不敢跟進眷侶宮裏去。在影一大人的示意下先行回了驕陽宮,但總歸心裏不安。
結果見到那一幕,十八差點以爲公主被督主大人給醬醬釀釀了。要不是這兩個人一個是太監、一個才十二歲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