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她說出的話讓洛扶蒼與聖文帝皆是一驚。
“我看它通體雪白背上有斑,其音如九天之歌,不如女兒爲它改個名字可好?”沈遷羽扭過頭滿是光華:“胎仙脫骨字飛瓊,徹雲猶帶九臯聲。古書有雲,有骨笛字飛瓊,仙胎也,扶搖而上,可九萬裏。女兒但請父皇爲其賜名飛瓊,保我大律可扶搖直上,一攬菏澤。”
馭靈者,眼角一滴相思淚,白骨做笛泣天明。知天文曉地理,通讀異文,懂飛鳥魚蟲之言、洞悉人心之所想,方能尋靈脈之所在。旁的不說,懂飛鳥之語已經證實,如今這丫頭竟又提到骨笛,莫非真是馭靈者。
雖還未過十一歲生辰,可她眼角那滴相思淚已越發的清晰了。殷紅之色落在雪白細嫩的皮膚上,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妖異美感。
洛扶蒼眼神緊緊的盯着沈遷羽的臉,那猶如實質的目光幾乎讓沈遷羽脊背發寒,就差哭着喊老子不幹了老子要穿回去了。
可是奈于多年的職業素養她并沒有動,而是帶着明媚的笑容微側着頭看着聖文帝:“梧桐去邪,髒物已腐,又得鷹神,這是上蒼在庇護我大律呢。恭祝父皇,平安多壽,一攬菏澤。”
沈遷羽聲音清脆,在這樣的夜裏帶着奇異的詭谲之感。
“如此,便賜其名爲飛瓊!”聖文帝滿意的點頭,他内心愉悅的看着眼前穿着簡單的沈遷羽。縱然并無珠寶加身,還是難掩她的滿身光華。
沈遷羽從占星閣的小童手裏接過精鐵籠子,交到十八手上,這才開始準備秋後算賬。她帶着莫然寒冷的笑意,走到早就萬念俱灰的主閣身邊,聲音透着冷漠的殺意:“大人,還是不準備說實話麽?”
她捂住鼻子稍稍往後退了一步,盡情的看着眼底這些一心想要至她于死地的人,究竟是有多麽的狼狽。
穿越之後這些日子,她早就完全弄明白善良無用。也懂了當初爲何妖孽會說真正吃人的是後宮之事了。
隻是,想弄死她,也要看眼前這些人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幾日之前那一夜,大人是與何人見了面、說了什麽大逆不道的話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還需要本宮一件一件幫你回憶麽?”
主閣頭腦嗡然作響,徹底跌倒在地上,雙腿瑟瑟發抖。
無論如何,這事兒算是與他脫不了幹系了,怎麽說都是株連九族的大事。他驚恐之餘,甚至連一句聖上饒命都說不出來了。
再看皇後與沈長安,也是面露菜色。
沈長安身邊跟随了多年的公公忽然站了出來,哀嚎者跪在了聖文帝面前:“奴才有罪,是奴才看不過驕陽公主尚未加封已飛揚跋扈爲難公主,一時犯了糊塗,求皇上饒命啊!”
誰都知道這話說出來是必死無疑的,那公公出來之前眼神裏已有決絕。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總歸是要有個人出來頂罪的。
這個人不能是主子,就隻能是地位不低奴才了。
沈遷羽冷笑,皇權世家就是這樣的,養了些不把自己當成個人的狗奴才,平時亂吠,真到那個份上倒确實有點用。
今日一過,她與千家的梁子就算是結大了。
沈長安的貼身掌事公公最後被判梳洗處死,極度的酷刑點燃了沈長安眼底的怒意。聖文帝氣急,他不是不知道怎麽回事,但礙于皇後身後千氏的面子,他卻暫時并不能将皇後如何。
但這戒心總歸是有了的。
“都給朕好自爲之!”聖文帝最後留下一句話,甩着袖子走了。
沈遷羽慢慢走到沈長安面前,高高在上的看着沈長安的狼狽:“長安,繼續加油,不要氣餒。你要堅信,隻要你努裏,沒有什麽是你搞不砸的。加油,姐姐挺你。”
沈長安咬碎了一口銀牙,滿臉恨意。
“本宮倒要看看你個賤蹄子還能嚣張幾日,太後與嫡末公主很快就要回宮了,到時候有你個賤人哭的。”
看着沈遷羽的背影,沈長安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