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的帶着嫌棄的口吻再次被扔下了池子,這一次沈遷羽隻憑下意識便優雅的穩住了身形,哪還有之前第一次被扔下來的那麽狼狽。
她無奈的偷偷翻了個白眼,心想我去就算髒這人也不看看是拜誰所賜。
溫熱的池水包裹着她的身體,她清楚地感受得到丹田之中有一簇溫熱有力的氣流,遊遍周身。
她擡起頭,看到了席地而坐的洛扶蒼。
頭發被玉冠高高吊氣,高傲冷峻。珠玉抹額橫在額前,讓他如畫中之人。除去熾烈紅色,一身白袍越發的顯得他的高高在上與不食人間煙火。
如果說紅袍的他是暗夜裏披着妖豔鬼魅皮囊的妖物,那麽白衫的洛扶蒼定是九天之上殘忍冷漠的天神。
雪白的袖口與衣角沾了不少她的污血,讓他在冷漠之上還帶了些嗜血的妖邪。沈遷羽就差再感歎一句帥得根本合不攏腿了。
“我……”沈遷羽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麽,她看到自己洗淨污血之後的皮膚更爲白皙透明,就連胸口已經結痂了的傷口都已經幾不可見。
很想問這是怎麽回事,可是看着洛扶蒼冷漠到不近人情的氣場,她又什麽都問不出來,明知這件事肯定與他有關系,卻怎麽也無法開口。
事實上從上次與洛扶蒼鬧得不愉快之後,雖明知不應該,沈遷羽還是有點鬧了小性子。
平時雖還是遊刃有餘,但到底心底上有些疏遠了洛扶蒼。就連晚上睡覺,都不再鑽進洛扶蒼懷裏,而是背對着他。
洛扶蒼一直什麽也沒有說,沈遷羽本以爲洛扶蒼并不在意的。
“小性子使幾日也就夠了,你要氣到什麽時候?”洛扶蒼将架子上的布巾扔到池子邊,難得的在妖然之上有了幾分倦怠。
“驕陽宮冊上的沉釀是九幽府出來的,你盡可放心用。”
沈遷羽默默地洗淨身上的污血,擦幹身子披上内衫,垂着頭系腰帶。
什麽話還都沒有說出口,淚水先噼裏啪啦流了出來。七分假裝,三分真心。内心裏有一個地方确實有着說不出的酸楚,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她倔強的将頭側到一邊,也不肯自己擦眼淚,微微抽着鼻子,使勁挺直脊背。
别扭的貓崽子!洛扶蒼竟有些無奈的甩了甩袖子,如幽井般漆黑的眸子裏流露出幾分縱容。
“還不過來?還要本座請你怎的?”
沈遷羽胡亂抹了把臉,扭扭捏捏的往洛扶蒼那邊蹭了幾步。洛扶蒼看的不耐煩,不知從哪甩出跟細細的鞭子,直接将她拽進懷裏。
重新投入那個強大的懷抱,竟有濃重的安心感襲了上來。
她終于不再僵硬着自己的脖頸,将臉埋在洛扶蒼胸口:“哥哥我們和好吧。”她的聲音有些示軟:“以後我不多問了,但你也不要動不動就要掐死我。”
無比委屈的樣子:“我又害怕又難受。”
謊言說了一萬次就會成真,别說洛扶蒼,就連她自己都有幾分相信了,她對洛扶蒼的那種下意識的信任和依賴。
“那天我江山也不想要了公主也不想當了,就想回庵裏去。”貓崽子終于低下高傲的頭,軟軟的親昵撒嬌:“你别不要我。”
過了許久,才聽到那人冷淡的一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