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貴妃不願多留,隻細食了幾口,便起身告辭。
反正該說的該威脅的都說完了,沈遷羽也不攔她,任由她甚至有些慌亂的離開,才吩咐奴才将餐桌撤下。
晚餐之後洛扶蒼還有大筆的折子要批,聖文帝新得了幾粒靈丹,食下之後進入了閉關狀态,這後宮前朝的事先大多都是由這佞臣宦官做主。
“你厭惡千氏?”洛扶蒼的問句聽起來有些倦懶。
沈遷羽打發奴才們下去,走到他身邊,并沒坐在榻上,而是軟趴趴的盤腿坐在了獸毛地毯上。
仰着頭看着洛扶蒼,沒有撒謊。
“我到底是顔家人。”她眨了眨眼睛:“我雖與他們并無感情,但舅父總歸沒有虧欠我的地方。”
洛扶蒼冷笑,眼神幽深漆黑:“所以想把二皇子推上皇位?”他伸手揉了揉這孩子柔軟的頭頂:“他不是那麽簡單就能變成傀儡的人。”
他并不介意這孩子借用自己的權勢,甚至範圍内的利用自己,隻要她肯乖乖地聽話、乖乖的依賴自己。
沈遷羽忽然挺直了脊背,眼神明亮閃爍。
“哥哥,你知道皇帝他最在乎的是什麽嗎?”
洛扶蒼甚至都沒有猶豫:“權勢、生命。”
爲了這兩樣東西聖文帝不知犧牲了多少東西,在他手裏妄死了多少無辜。即使到今日,聖文帝心心念念的還是一統菏澤大陸,而後是長生不老。
“那麽,我便要要了他的天下,取了他的性命。”沈遷羽毫不收斂的殘忍笑着,她想起上一世三公主死的時候,絕不肯相信鄭安澤是在聖文帝的縱容下才敢那樣的折磨她。
明明聖文帝對她一直是父女情深,但最後都不過是算計。
她能感受到三公主靡靡之際的哀莫大于心死,憑她的性子,不可能不恨。
看着小小幼獸一般的沈遷羽,洛扶蒼危險的蹙了蹙眉:“他的天下可以憑你去取,但他的命,是本座的。”
沈遷羽不解的微側着頭:“哥哥你恨他。”這句是陳述,但緊接着又發出疑問:“可你爲何還在輔佐他。”
還沒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巨大的殺意已鋪天蓋地的迎面襲來,幾乎溺的沈遷羽無法呼吸。
一隻修長而白皙的就扼在她的頸子上,雖并沒用力,卻撕心裂肺的疼着。
“本座是太縱容你了。”他一對漆黑的眸子不知怎麽染上了暴虐的血紅,情緒裏帶着殘忍的嗜血氣息。
他的陰晴不定、殘虐好殺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緻。
其實話剛出口的那一刻沈遷羽就已經後悔了,她知道自己過了線。許是這些日子眼前這人對她太過縱容寵愛了,竟讓她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不過是這人手心兒裏的貓崽子,怎能失了分寸。
是她先觸碰到了洛扶蒼的底線的邊緣,洛扶蒼沒有直接掐死她,已經是對她的縱容了。
“若有下次,好自爲之。”
沈遷羽垂眸,沒有委屈也沒有慌亂。經過這件事,她更清楚地明白,她并不能完全的依靠洛扶蒼。
必須要更快的有動作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