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麽?”
“可是你不在呀,每次劈都白劈了。不過今天等到了。好幾個月,跟好幾年似的。”
“這不是來了嘛。”
“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嗐,不說它這個不過了。噢,不過你不能拿刀試你的甲衣。”
“哪個更強?”
“刀。”
“知道了,你這刀有名字嗎?”
“就叫‘絕演’吧。”
“絕......演。”瀝重聽罷,若有所思。
數年之後,瀝重有機會跟王鐵匠學習中原的詩詞,曾寫下這麽一段,叫作
我本羌人
‘絕演’獨奏,
镝聲從未怨楊柳。
春風皓月玉門口
長願新綠滿神州。
這半阙詞,借了唐人王之渙《涼州詞》中“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這兩句,但不用其意。表達了瀝重對三橫刻骨銘心的感情。暗喻她此生,既不能與他在一起,便要獨善其身的決心。但她絕無後悔,亦無怨恨,盼隻盼烽煙遂止,人們安居樂業,中華大地。一片和美。
王三橫将這幾句刻在石碑之上,十年之内,日日相見。當然,這是後話了。
卻說當下,瀝重手撫寶刀,半晌無語。雙方沉默了好一會兒,瀝重才道:
“好罷,’‘絕演’這個名字,我也要了。”
“别忙,我還有一件東西。”三橫說罷,又拿出來一個小機關。乃是一個彈簧袖镝。其前端有個爪子,可以勾在甲衣的袖子上。爪子後面有兩條螺絲彈簧,上面可裝一寸長的小弩箭。
“這是什麽,我從來沒見過。”
“這是我做的袖箭镝,又叫袖箭。”三橫道:“我一直想,你的那幾個護衛。忠倒是忠。不過武藝不敢恭維。萬一有人要暗害于你,怎麽辦?這幾個人我想想就後怕。所以思來想去,琢磨出這麽個道道。三丈之内,可取強敵性命于彈指之間。”
說話間,三橫在自己衣上裝好袖镝,演示給瀝重看。瀝重這個人,身居帥位,仍日日習武,于武學,也算大家,各種兵器,皆融會貫通。她有養學樣,親自演練,頭一箭就已經相當準确。瀝重高興道:
“這個好呀。怎麽以前沒人想到呢?”
“我想在于彈簧上。要又輕巧,又有力,還得反複使用。世上尚沒有可用的彈簧。”
“那,你怎麽有了?”
“這還得歸功于陽泉。她曾經拿了一段葡萄藤,給我很大啓發。當然葡萄藤隻有其形,而無其力。你看這兩段小彈簧力道多足。是我用生鐵反反複複炒打,真可謂千錘百鍛而成。”
“謝了。”
“謝什麽,常言道:缸在井邊破,将在戰場…,你看我這個烏鴉嘴!”
“說的實話嘛。”
“所以我特别怕你受傷了。”
“嗨,多勞了,我可沒太好東西送你。”
“你已經送了。”
“什麽?”
“三個字。”
“哪三個字?”
“‘我要了’。”
瀝重聽罷,雙眸凝望三橫,又是半晌沒有出聲。三橫也傻看着瀝重,過了好一會,才回過味來,道:
“噢,對了,還有幾隻袖箭呢。”于是又拿出一把精緻的短弩,教給瀝重。
‘哎,這上面怎麽有‘瀝重’兩個字呢?“
“因爲是專門給你做的。”三橫道,“等你用了之後,讓人知道瀝重是不好惹的。”
“行,你真行,這箭上還有花紋呐,什麽花呀,像棵樹似的。“瀝重道。
“對,是菩提樹。”
“噢,菩提本無樹,萬物色即空。”瀝重想着這是佛語呀。
“對,有詩爲證,說得是
菩提本無樹,
萬物色即空,
爾去八萬歲,
靈台心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