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金軍新換了主帥,是謂新官上任三把火,立刻提師進犯大宋邊境。但金兵這回碰上嶽飛嶽家軍,久攻大宋不下。曆來金人打侵略仗,都是速戰速決。這一次,打打不了,退又不甘心,舉大部隊耗在那兒,軍兵士氣大受影響。金帥完顔兀術乃當世大軍事家,此人雄才大略。知大部隊集結殊爲不易。他攻宋不成,于是轉攻大夏,欲提振國威,鼓舞士氣。金兵舉國犯境,西夏頗感壓力,尤其是兵械不足。
前文說到,因爲金人使壞,暗害了不少西夏的鐵匠。這是傷筋動骨的損失,雖然瀝重費盡了心機,一時間難以補全齊。這下金兵來犯,尤其是弓箭,庫存太少,趕制不及,戰争一起,這可就犯了大難。
但爲什麽瀝重偏偏到鐵匠營來?這要從王三橫第一次入夏說起。宋與夏,在唐朝時本十分交好。到了宋,關系漸漸變糟。特别到了宋徽宗時,兩家大打出手。宋徽宗爲了制裁西夏,下令關閉了宋夏通商的所有榷場。
本來宋皇上的意圖是,夏人食肉,必須飲茶,斷供了茶,不愁夏人不服。這樣不但通商的榷場關了,不許與夏人作買賣,而且宋軍在邊關都設了卡子。所有去西夏的貨物,一律不準出境。但他可沒料到,大批的茶卻由走私去了西邊。
誰幹的呢?宋人幹的。其中原因皇上也沒料到。原來西夏産鹽。而大宋西部,與東邊海鹽産地相距太遠,運海鹽不便,成本太高。所以自古西部用的鹽都是川陝等地的井鹽。榷場一關,老百姓吃鹽怎麽辦?朝中屍位素食的官僚們,自己吃鹽不愁,哪管百姓饑苦?于是人們開始走私。邊關哨卡,那就是大路上的樣子貨。你看那宋夏邊境小路上,驢馱人扛,大包小包的鹽,就從西邊過來了。與此同時,茶葉也就過去了。這件事邊境上的百姓,加上小官們,誰不知道?隻瞞了京城的大老爺等。
那日三橫入夏,他當然哪條路近走哪條。這種大宗走私,被他看了個正着。本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西坪距邊境關卡尚有近百裏的路,又不是同屬一縣,他犯不上管這路閑事。可王三橫是正人君子,既然看見了,就不能不說。
他從西夏一返宋,立刻去邊關的縣衙報案。門房的不知就裏,趕緊把三橫領到堂口。大宋立案,必先由師爺預審。剛開始,縣裏的師爺,姓卞名政的,見王三橫身材偉岸,出口不凡,還以爲這是個人物,滿臉堆笑地聽着。
三橫說罷,卞師爺趕緊問道:
“請問您貴姓名誰,何方人氏,本師爺也好作一完整筆錄。您看,這不過是公事公辦。”
“在下免貴姓王,王三橫。西坪鐵匠營鐵匠。”
“啊?”
“姓王,周吳鄭王的王。”
“沒問你這個!”師爺明白了,好家夥,敢情眼前這位隻是西坪的一個鐵匠,名不見經傳。“你所說之事,可有什麽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