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在井邊破,将在戰場亡’,作大将者,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瀝重道,其實是話中有話。
“你若遂死,我絕不獨活,蒼天爲證!”三橫發誓道。他知道,要踐行此一句諾言,他王三橫指定是辦得到。
“不,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間,無需爲他女人去死,反要爲他女人而活。你我今日古廟一聚,遂成婚禮,已是上蒼憐我。今生滿足,莫過于此。我如辭你而去,隻要你作兩件事。”瀝重握住三橫的手,深情地說。
“莫說兩件,一萬件也作得。”三橫頓時感到,瀝重之言十分有理,未加多思,慨然應道。
“隻兩件。第一,把你承允送我的寶刀,與我同葬。你擁我甲衣百日而眠,我要枕你寶刀萬年不舍。第二,替我把作人的真谛想清楚。聽懂了沒有?!”瀝重一笑,侃侃道來。
“聽懂了。”三橫聞言,不禁熱淚滾滾,抛撒前胸。是啊,在那個戰亂頻仍的年代,個人的性命,私家的幸福,不過風中之燭。剛才尚在輝煌,倏而便可灰飛煙滅。和平二字,是多少人,多少代的奢望。多少個春秋,可望而不可及。
“你流淚了?”瀝重是作大将的,最能沉得住氣,此時頗顯平靜地問道,雖然她也知道,她們這段婚姻,勢必風雨坎坷,絕非一帆風順。
“我,我,......”三橫不無尴尬。
“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流淚,是在丹江岸上。那時我就知道,‘擔當’二字在你心中的分量。”瀝重憶道。
“我是不是太松脆,不像将軍的男人?”三橫愧道。
“不,我喜歡。‘有義果然真君子,無情未必大丈夫’。”
“重,你一個大夏公主,倒底喜歡我什麽?”
“什麽都喜歡,包括你的眼淚和貧嘴。但,最喜歡的是你的擔當!”瀝重凝神說道。
“重,我太幸福了,我是世界上最最幸福之人。”三橫聞言,心中歡愉。
“我也是。”瀝重微笑道。
兩個人當下把廟裏地掃了掃,香爐也擺好了。苦于無香無火,遂學古人撮土成香。可巧廟外一片紅土地,王三橫取了土,拍在牆上。他先拍了個雙喜字。喜字兩邊,又用紅土描了龍鳳,鴛鴦,牡丹。瀝重見這個人的确手巧。本來是座廢棄的廟宇,四處頹牆斷壁,讓他着麽一捯饬,完全變了個樣。倒顯得很是喜慶。
“咱們什麽儀式呢?”三橫問道。
“橫,不在大夏舉行婚禮,但按大夏禮儀行嗎?”
“行,全聽将軍的。”
“我們大夏,結婚要三拜,三拜之後才算成婚。“
“哪三拜?”
“一拜祖宗,二拜父母,三爲夫妻對拜。”瀝重說.
“嘿,這與中原相仿,不過中原第一拜,拜天拜地而已。”三橫道。“我聽老輩人說你們大夏與我們宋朝本是同一祖宗。我們以炎黃爲祖,那你們呢”